當少思語等人踏上陸地之後,身後的船便消失在白霧當中了,只聽得見船伕那不成調子的哼唱的聲音,依舊是悲慼的,聽的人心裡面都是一片冰涼。
張幹事解釋說:“這些船家常年都在忘川河上乘船,一輩一輩,父傳子,子傳孫,祖祖輩輩,不曾間斷。”
祖輩都做這一件事情,那豈不是無聊的很。
白如玉歪著頭,看了一眼那已經看不見船的白霧,然後又把頭轉了回來,落在張幹事的身上,兩隻眼睛瞪著他,厲聲說:“別說廢話,快帶我們去找小姑娘!”
張幹事抹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說:“請跟我來。”
他在前面帶路,幾個人跟在他後面,向著那黑影走過來,走不多時,黑影逐漸變得清晰,果然是一棟高樓,上下三層高,上面是尖頂,四外有飛簷,從外面看過去,是一棟有著古老的歷史的木樓,橫在前面一塊木匾,上面寫著四個大字——玲瓏寶閣。
張幹事抬手一指,說:“就是這裡了。”
玲瓏寶閣木匾之下的大門是緊閉著的,張幹事說完之後,邁步上了臺階,抬手在門上敲了三下,大門應聲而開,張幹事回過身來,說:“玲瓏大會已經開始,你們的朋友也會出現,能否救出來,就看你們的造化了,請。”
不等他說完,白如玉已經焦急的邁步穿過大門,走進了這棟古老的木樓裡面,朱雀不甘落後的邁步個跟上她的腳步。
少思語仍舊是最後一個走進來,他的目光停留在張幹事的身上,開口問了一句:“你當真不知道你所抓的小姑娘的身份嗎?”
張幹事哂笑一聲,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做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不該我問的不問,不該我知道的,不用知道,您也不用跟我說那個小姑娘是誰,我不需要知道,更不想要知道。”
少思語留下一句:“是個聰明人,不過,聰明人通常都會被自己的聰明所耽誤的。”
說完這句話,他也邁步穿過了大門,走入到了玲瓏寶閣之內,大門在他們的身後關上,張幹事看著背對著自己往前走的少思語,他忽然有一種自己應該現在就離開,不應該再往裡面走,有些事情,他最好永遠都不要知道。
鼎沸的人聲,幾乎要將這棟古老的木樓都掀起來,上上下下的人熙熙攘攘的把整棟樓都填滿,中央的一個高臺之上,此刻所展示的是一株巨型的紅珊瑚,主辦人正在口若懸河的將這株紅珊瑚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周圍的人,熱情高漲的出著高價,氣氛一時達到了頂峰。
少思語邁步走進來的時候,白如玉同朱雀已經來到了高臺之下,而那株紅珊瑚也已經被買走,兩個健壯的成年男子正在把那株紅珊瑚給抬了下去,買家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玲瓏寶閣。
站在臺上的主辦人滿臉堆笑的高聲說:“接下來有一個特別的東西要出售,也是諸位夢寐以求的東西,來啊,放下來。”
空曠的高臺之上,順下來一根繩索,隨著繩索的緩慢下降,一個大型的籠子懸在了半空當中,鐵質的籠子裡面,蜷縮著一個女孩子,墨黑的長髮披肩散開,如同瀑布一般,而她的雙目卻是緊閉著,彷彿睡著了。
“是小姑娘。”
白如玉這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少思語安靜的站在她的旁邊,輕聲說:“先不要輕舉妄動,且先看看。”
白如玉便沒有再動,只是用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高臺之上,她的眼睛當中都已經開始在逐漸的冒出火來。
而當沈清酒被放下來的時候,整個看臺都幾近瘋狂,有人在毫不避諱的議論著:
“這小姑娘怎麼看著那麼眼熟?”
“說出來你會更熟悉,這就是那個沈家的傳人沈清酒。”
“啊,怎麼是她。”
“想不到吧,玲瓏寶閣的主人可真是手眼通天,竟然把她弄來了。”
“就是不知道怎麼個賣法。”
“有價也要看你敢不敢買?”
“嘿嘿,有人敢賣,自然就有人敢買。”
他們的議論聲自然也傳人到了白如玉等人的耳中,白如玉板著一張臉,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似是下一秒她就要暴走,就要拿出她的鞭子教訓那些口無遮攔的人。
朱雀抬起手,將手搭放在白如玉的肩膀上,輕聲的說:“我感覺他們對這小姑娘是有所圖謀的,你仔細看,敕神珠戴在小姑娘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