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陳柳宏死定著盯著血跡斑斑目光兇狠的陳遇,眉頭緊緊皺起,心中已經篤定:既然與他已經結仇,而且對方誓死不願交出免試牌,那此人絕對不可長留,以免養虎為患。
不過,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眾鄉親的面,自然不可能直接太過用強,直接對他下殺招。
那......
他腦海裡忽然閃過一道陰險的念頭,乾癟的嘴角頓時浮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說道:“既然陳遇枉顧眾鄉親的意願,不願燒燬這些花卉,也不願意交出免試牌,那我們暫時尊重他的想法,此事以後再做商量。”他揮揮手,“現在都散吧,都散了。”
“爹,”陳火昆著急道,“不能就這麼算了,免試牌還沒拿到手。”
陳柳宏狠狠瞪了他一眼,“混賬,爹說的話不管用了?”,說完,一拂袖,氣呼呼的轉身從小道離開。
陳火昆怒視著陳遇道,“這事沒完。”然後趕緊追了上去。
看著村長和他兒子,還有那些村民離開的背影,陳遇牙關緊咬,雙拳攥得緊緊的,剛才陳柳宏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化,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在眼裡,不知對方在又打什麼算盤,一轉眼,便當眾說放棄搶奪免試牌,而且也不準備燒燬自家的花卉,顯然是這隻老狐狸心裡有了更陰險的打算,這是明擺著的事,自己必須小心防備才是。
他轉身進屋,在院子角落的水井中打了桶水上來,將血跡身上血跡清洗乾淨,包紮好傷口,換上一身乾淨粗布衣服。
收拾一番後,他跪在堂屋正中孃親的靈牌前,低垂著頭。
“孃親,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他們都是一群趨炎附勢,唯利是圖之輩,你當初為他們付出那麼多真的值得嗎?”
“你當初一直孤苦伶仃,沒有一個人幫助過你,甚至連一句慰問也沒有?”
“說到底,在這個世界上,善良是不是真的一文不值?”
曾經年輕時候的陳秋燕,有一次在後山幹農活,無意中看到一隻發瘋的野豬,正追攆村裡兩個七八歲的孩子。
她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當時見到這種事,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跑回村裡找人幫忙,而是放下揹簍便衝上前去,用手裡僅有的扁擔,驅趕那頭瘋狂襲擊兒童的野豬。
因為她覺得如果自己跑回村裡找人過來的話,一來一回,時間上絕對來不及了。
就這樣,她提起手中扁擔,攔在野豬和孩子之間,對身後的兩個孩子說了聲,“趕快回去找大人來幫忙。”
孩子走了,陳秋燕一人抵擋著這隻兇橫的野豬,等其他人趕來之時,她的左臂已經骨折,整張臉已經面目全非。
眾人舉著火把趕走了野豬,陳秋燕經過兩個多月才恢復過來。
至此之後,她的左臂一直無力抬起,臉部也被完全毀容,臉上的傷疤溝壑縱橫。
直到走到生命最後的歲月,也沒有任何一人上門提親,她就這樣孤苦伶仃的過著,慢慢的越來越離群索居,沒人一個人願意和她來往。
除了含辛茹苦的撫養陳遇,她最大的愛好便是栽培庭院和圍牆上的那些花卉了。
年復一年,各種各樣的鮮花爬滿了窗臺、圍牆、屋頂和煙囪,這棟小房屋變得花團錦簇,燦爛奪目。
“孃親,你的善良無疑是偉大的,不過,以德報怨,那我們何以報德呢?”
“今日之事,恐怕還沒善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留下的東西,不會仍人隨意踐踏,即使兩個月後我離開這裡,前往靈劍門,也會將你種下的花卉隨身攜帶。”
整個空空蕩蕩的堂屋裡,陳遇喃喃的說著話,將心中的打算,一五一十向已逝世的孃親訴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