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一邊說著，一邊好像回憶起了一些十分不愉快的事情一般，然後再也忍不住心中滔天恨意，一個健步衝上去，緊緊的握著手中三稜刺，深深的捅進了王虎的心窩。

噗嗤！

一聲乾脆利落的入肉聲。

王虎的心窩當場被捅了一個血洞，他的身子立刻僵硬起來，使勁兒瞪大了眼睛，然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最終撲通一下，整個人仰面倒在了地上。

秦浩也十分驚訝，這看著這麼柔弱的小姑娘，動起手來卻如此冷血果斷。他正驚訝間，而花蝴蝶卻看著王虎仰面倒在地上的身形，嚇的一陣後退。

她呆呆的看了地上的王虎半響，又使勁兒上去踹了一跤，確定王虎終於死了之後，她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魂兒一般，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半天，然後捂著臉，低聲哭泣起來。

秦浩見此也心中大致明白了什麼，他微微嘆了口氣，然後走到了花蝴蝶的身邊，花蝴蝶見到秦浩過來，直接就撲在秦浩的身上放聲的痛哭，一邊哭，一邊不斷的重複道：“嗚嗚嗚，我終於殺了他了！”

“嗚嗚嗚，王虎死了，他死了！！”

“嗚嗚，師傅，我幫你報仇了，親手幫你報仇了！”

“師傅，你看到了嗎？我今天終於親手幫你報仇了！嗚嗚嗚！”

她哭的酣暢淋漓，這麼長時間來，那心中的仇恨一直如同一塊大石頭一般壓著她的內心，此時終於手刃的仇敵，情緒實在激動的控制不住。

秦浩輕輕的抱住花蝴蝶，然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別哭啦，現在他不都已經死了嘛，怎麼樣，大仇得報的感覺，爽不爽？”

花蝴蝶先是使勁兒點了點頭，隨後，又止住了眼淚，輕輕的搖了搖頭。秦浩見她這反應，也是忍不住說道：“怎麼了？到底是爽還是不爽？”

“嗯，爽，特別爽。感覺心頭壓著的一座大山瞬間移走了，就是那種爽。”她說完，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可是，報完仇之後，我接下來幹什麼啊？”

她說著，眼神中也是一片茫然。

秦浩見此自然是明白，她這模樣，是將仇恨當做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所以當大仇得報之後，自然也就失去了未來的方向。

而秦浩當初在殺了蕭瑾天之後，祭奠了秦家所有的亡魂，也曾出現過這樣的迷茫。不過這迷茫只是一瞬間就沒有了。

因為仇恨並不是他生命的全部，只是他生而為人，必須要去完成的一件事情而已。況且蕭凌天依舊在囂張，好聯合金石門一起對付他，這最大的仇人還有沒有親手血刃，秦浩的心中自然不會迷茫。

他輕輕的摸了摸花蝴蝶的頭，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說道：“傻姑娘，有什麼好迷茫的。仇人沒了，不應該開開心心的過好接下來屬於自己的生活嗎？”

“仇恨不是你生活下去唯一的動力，你看，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東西呢。”

花蝴蝶聞言，先是沉默一下，然後低下頭，嘴角悽然的笑了笑，道：“這世界上還有美好的東西嗎？也許吧。”

她說著，然後輕輕的擦乾淨臉上的眼淚，思緒也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當中。

“我從小是個孤兒，在孤兒院裡長大，那裡的一切我都不喜歡，不管是大人，還是和我一樣的孩子，全都沒一個好東西。我從小就見慣了這世界上所有的冷漠和薄涼。直到後來，我師傅出現。”

“我已經忘了是我幾歲的時候，在孤兒院裡，沒有人會記得生日這種東西，更不會關心你幾歲。總之，應該是我第一次來大姨媽的時候吧，那時候應該是幾歲啊？”

秦浩摸了摸鼻子，一臉認真的回答道：“這個看個人，一般8到14歲，都有可能。個體發育差異很大的。”

花蝴蝶聞言白了他一眼，然後道：“你怎麼連這個都懂啊？”

秦浩摸了摸鼻子，道：“咳咳，博覽群書，這都是常識，你繼續說。”

花蝴蝶歪著頭想了想，然後繼續道：“總之那天我第一次來那個，我也不懂是什麼，只是下面不停的流血，不停流，肚子也特別疼。然後我就以為我要死了，當時我的那種絕望，現在想來還記憶猶新。”

“那時候我覺得，我要挑一個好一點兒的地方安詳的死去，然後我就丟擲了孤兒院，一路走啊走，然後走到河邊，一邊哭，一邊洗下面，一邊看著血不停繼續流出來。”

秦浩這時候插嘴說道：“咳咳，怎麼能隨便就在河邊這樣洗，會感染的，多不衛生啊。”

花蝴蝶一下子噗嗤就笑了出來，然後道：“你這人腦洞怎麼這麼清奇，我再講這麼悲傷的故事，你還亂打叉！那時候孤兒院裡吃飽不餓死都是幸運的，這種事情，誰會關心？而且後來我才知道，基本上女孩子只要來大姨媽之後，就會被是送到院長的房間，那個院長這麼多年來，不知道多少女孩兒遭了她的禍害。”

秦浩聞言點點頭，也確實有些同情她的遭遇。花蝴蝶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那時候就在我哭的最傷心，最絕望的時候，師傅出現了。”

“等一下，你師父男的還是女的？”

秦浩實在忍不住好奇，先打斷問了一下。畢竟按照花蝴蝶的描述，一個女孩子在河邊一個人偷偷的哭，還在洗不可描述的地方，這時候要是個男的出現，怎麼樣都沒辦法有後來的故事吧。

花蝴蝶果然又使勁兒白了秦浩一眼，然後道：“廢話，當然是女的！”

“哦，好。你繼續說。”

花蝴蝶被他這麼一打岔，心中那些悲傷的回憶和氣氛全都沒了，當場就沒好氣的說道：“還繼續說個屁！然後就是師傅救了我，我和師傅相依為命。但師傅是暗石殺手組的，殺手組有規定，不能私自收留外人，我被師傅偷偷養著，她還教了我好多本事，然後就是王虎這個混蛋出賣了我師傅，再然後師傅被暗石殺手組追殺，她把我提前送出去，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