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武神真的死了。

化作了風沙一堆。

林明堂甦醒過來之後，執拗地帶著這堆風沙回去了。

璇兒公主帶著醫館的所有人跟著離開。

看著醫館的人哭著跟在後面，程揚希心裡很不是滋味。

並沒有任何人說任何話。

只是，當林明堂捧著裝著風沙的盒子朝著林家回去的路上，路邊漸漸圍滿了人，自動地跟在醫館的人後面。

一些老人和感性的女人，跟在後面小聲啜泣著。

隊伍拉得很長。

像是兩條長龍盤繞著臨淄城。

這一夜，臨淄城沒有宵禁。

所有計程車兵臂膀上繫上了素縞，一眼望去，猶如一朵朵綻放的白蓮花。

程揚希以前從不相信“聖人”這個詞。

今天，他發現，這個世上，或者真有這麼一類人存在。

只是，這類人太稀少了。

真當她出現在你的身邊的時候，就算你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也會隨著她的離開而落淚。

只是，歷史的車輪一如既往的殘忍，並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留。

程揚希來到臨淄城的第二天，臨淄城大街小巷開遍了白蓮花。

很意外，整個臨淄城卻安靜得可怕。

人們繫著縞素，沉默而自發地從醫館走到林家，祭拜了靈位之後，便離開了。

黃昏，程揚希親手做了一盞孔明燈。

據說，孔明燈能夠通靈，可以將自己的心事訴諸剛剛步入黃泉的靈魂。

仰頭呆呆地看著孔明燈越飛越遠，程揚希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話可以說。

“武神大人，你什麼時候出發前往幽冥地獄？”一聲沙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程揚希回過頭。

只見宋御風低著頭，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今晚。”程揚希道。

“晚輩想一起前往，請武神大人行個方便。”宋御風道。

程揚希怔怔地看著宋御風，他想不到拒絕的話來。

從宋御風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