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松鳴知覺腦中一團漿糊,可下意識眼皮一抬,目光便於對面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對上。這裡面帶著六分的醉意,還有三分的嬌媚羞怯,以及一分的期待。可眨眼間,一切又朦朧起來,讓石松鳴覺得諸多解讀只是錯覺。
‘不論如何,都要給出一個回應!’
不知怎地,石松鳴又想起了前天夜晚遊戲中的無名小乞丐和羅紫嫣小姑娘。還有水仙騎士下的斷言:因身份地位懸殊造成三觀差異巨大,在生活習慣層面上摩擦矛盾積累,最終勞燕分飛。
如果遵守和師傅的君子約定,以一個普通社畜的身份接受這份感情。且不用說在魔都買房,怕是帶著劉曼去高檔一點的餐廳吃頓飯,或是逢年過節送上什麼貴重的禮物,自己都要‘辟穀’一個月。
而另一方面,對方畢竟是自己學生時代憧憬的物件,且現在更是美女。心有不甘,亦有不忍,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如此一來,似乎只剩下‘拖’這一條路了。石松鳴清了清喉嚨,柔聲道:“你喝醉了。”
劉曼應聲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石松明推了幾下無果,苦笑兩聲,無奈掏出劉曼的手機。打算打電話聯絡詢問朋友或同事,將劉曼送回住處。可按了兩下手機根本沒反應,似乎是沒電了。
現在需要住宿的地方,將人揹回家嗎?石松鳴雖然從無這方面經驗,但也覺得將人帶回自己那寒酸的出租屋有些難為情。那麼剩下的選擇就是便捷喵酒店了。
而十幾分鍾後,石松鳴又面臨新的問題。週六晚上正是便捷喵酒店的高峰期,不僅價格調高,還只剩一間房。
更糟糕的是,劉曼兜里居然沒有身份證。也不知是沒帶,還是回國沒來得及辦理。酒店方面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服務員在接了個電話後,提出加價的方案:三倍。石松明卻怎麼想都覺得虧,畢竟這筆錢不論如何事後是不好意思向女人要的。而自己手頭真算不上寬裕。
在酒店前臺複雜的目光注視下,石松鳴咬咬牙,決定回家!
這一夜當然什麼也沒發生。石松明自認正人君子,幹不出乘人之危的事情,仗著第一種能力加強後的身體直接躺地板。腦中不斷回放之前被告白的一幕,一丁點睡意也無。輾轉反側左右權衡,卻終究難以決斷。
而劉曼這邊,雖然沒有吐卻頗為折騰人。一會口渴要喝水,一會又要上廁所,後半夜更是一會冷一會熱的折騰被子。
石松明看在對方喝多了的份兒上好生伺候著,天矇矇亮時握住劉曼柔若無骨的雙手,對方才消停一些。石松鳴也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夢中場景是自己童年所在的狹窄出租屋,父親母親正因為誰洗碗的問題大吵特超,繼而將許多陳芝麻爛穀子的矛盾拎出來互相數落。而恍惚間,自己站到了父親的位置,而對面母親的容貌變成了劉曼。
手機鬧鈴聲響起,石松鳴猛然驚醒。搖了搖頭將夢境中的情況甩出腦海,看著床喵上安睡的佳人,又是一個苦笑,越發不知道如何面對醒來的劉曼。
想想今天好像還有一個進貨專案,石松鳴決定去公司看看。‘這絕不是逃避,只是愛崗敬業而已!’
如此想著,石松鳴洗漱一番並換好正裝,在桌面留下一個紙條後出門而去。
可大門緩緩閉合而發出輕響的同事,床上的劉曼就睜眼坐起。先是不滿的嬌哼一聲,對著房門方向咬咬牙。然後噗嗤一笑,躺會去蹭了蹭帶著淡淡汗味的被褥,決定好好補眠。
但沒多久,哪一部石松鳴擺弄不開的手機卻響起鈴聲。劉曼摸索接通,手機中傳來帶著戲謔意味的流利英語:“目標在週日選擇上班。嘖嘖,我猜你的計劃失敗了。”
“要你管!”仍舊閉著眼睛的劉曼沒好氣的回答。雖然語氣不客氣,卻沒有惡意的成分在內,更像是朋友之間的調侃鬥嘴。
“好吧好吧,這是你的私事。不過關於三天前蒙面人,或許可以給他們安排一場初步測試,所以不得不遺憾的通知你,假期暫時結束了。”
卻說石松鳴這邊,這一單進貨果然出了問題。本該是一批座椅和拼裝辦公桌,可貨車後門開啟,露出來的居然是一箱一箱的飲料,可樂雪碧芬達等等。
石松鳴趕緊伸手攔住就要卸貨的工人,快步來到貨車駕駛室側面。“哥們,後面的貨不對吧?”
“咦?是你?”司機一臉驚訝的反問。
石松鳴稍稍皺眉便想起了對方的身份。“你是昨晚……”
“對對對,昨天真是謝謝了。”司機滿臉笑容的開門下車,握住石松鳴的手上下搖晃。“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當時心慌意亂,都不知道您貴姓。之後我們走的時候後看您和女伴兒聊的開心,就沒敢打擾,您不要見怪。”
“免貴姓石。”石松鳴點了點自己胸口的員工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