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名坐堂大夫,也就幾個員外模樣的有錢人,給的是五銖大錢,也就是一枚能當五文錢使的標準銅錢。
往下,基本上都是小平錢,一枚小平錢稱一文,正面鑄“龍澤甘露”背面鑄“有鳳來儀”,外圓內方,中有小孔。今天收到的絕大多數,就是這種小平錢。
一千文合一貫錢。中洲富裕,白銀大量流通,目前一兩銀子等於一貫,也就是200個大子兒,或者是十錢銀子。
十兩銀子,又等於一兩黃金,也是非常便於計算。
其實,為了方便攜帶和流通,大都市裡早就開始用紙幣“寶鈔”來進行交易了。
在絕大多數地方,活字印刷已經替代了雕版印刷,但在印刷紙幣上,還是雕版印刷方便。
中洲的寶鈔製作工藝非常複雜,為了防止造假,從紙張到用墨,無一不是細節到了極致。
就拿紙張來說,寶鈔的造紙技術為工部的寶泉局獨有,會將廢棄的玉簡碾碎成末,混入紙漿。使得寶鈔在陽光下,會折射出鳥羽一般偏光的質感。平日裡若不刻意彎折,寶鈔上,也不會出現摺痕。
光是這一條,就勸退了九成以上的造假者——不是大組織大手筆,哪兒來那麼多玉簡給你廢物利用?
只是小地方的民眾相對保守,紙幣的流通成本相比白銀又不算低,這才導致大家出門,還是習慣用銅幣。
甄英那滿滿一小包的零錢,當真換算成銀子,滿打滿算也就二兩三錢五十八文。
老闆給她抹了個零頭,一共給了二兩四錢銀子。
甄英連忙推辭:“老闆,給多了。”
“不多,你在我這門口講故事,幫我招攬了不少生意,這小小一點心意,也是應該的。”
掌櫃的是個保養得當的中年男人,身上略微帶了些書卷氣,笑眯眯地搖著摺扇,上書“和氣生財”四個大字。
若是放到現代,那一張臉就很符合小姑娘們的“叔系審美”。
老闆長得帥不說,又會說話,會做人,瞬間拉高了甄英的好感度。
見甄英拿著銀兩想離開,老闆連忙說:“小仙君忙活了一天,不如,再喝兩口茶,聽聽我這俗人,聊點兒別的。”
甄英先是推辭:“掌櫃的生意繁忙,我現在又不說書,平白耽擱你時間。”
“哎,這就見外了。”老闆笑嘻嘻地親自捧了茶來,甄英若是繼續推辭,難免有不識好歹之嫌疑。
“倒是小仙君,街邊兒撂地賣藝,倒是當真不易,我想著,修行中人,大多不看重黃白之物,小仙君可是修行碰上了瓶頸,須得紅塵歷練?”
誰不看重黃白之物?我就很看重。甄英心裡這麼想著,嘴上說:“是是是,對對對,好好好。”
掌櫃身子微微前傾,恰好保持在一個親近又不冒犯的位置:“那小仙君歷練之時,師門有沒有說過,非得在街邊兒上,茶樓茶館這些,行不行?”
甄英略微猜到他意思,心中一喜,面兒上卻不動聲色,只把自己往懵懂無知的人設上靠。
“這倒是沒有,我就是江湖閱歷淺,出來見識見識人情世故,體會體會世情百態,在街邊兒上,跟在茶樓裡,好像也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