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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千金女供寒門薄宦

甄蓮面相極好,面如滿月,目如秋水。最妙的是,她眉間印堂中央,又生了一顆大紅福痣,乃是相面中主富貴的“觀音像”。她生在六月二十四,恰是蓮花生日。蓮花又是佛教四大吉花、佛門象徵之一。故而甄家大房雖然一直無子,甄志文卻把女兒疼得如眼珠子一般。

甄英心裡吐槽過,若是大家都是穿越女,那大姐拿的就是小家福星種田文的劇本。

大伯一介凡人,外出經商從未碰上過什麼風波,應該就是大姐的運勢鎮著。

“一個個的,都是攪家精,在外頭闖了禍,連累到家裡……”胡氏口不擇言,顯然是急瘋了。

甄志文然大怒“母親,事情原委尚且不知,蓮兒在你膝下養大,從小乖順孝悌,我不信她會惹出禍事!如今大難臨頭,還請母親慎言,頭一件事,是要先商量對策,怎麼這時候,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胡氏雖然說得含混,甄志文尚且還沒轉過彎兒。甄蓮卻迅速想到了那天的媒婆,當先就哭起來:“若要我去給人做小,不如現在就碰死在祖宗面前。”

說著就甩開父親,一頭磕在柱子上,昏迷不醒。

“什麼意思?誰要讓我女兒做小?”甄志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抱起女兒,探了探鼻息,好在只是昏迷過去。

“母親現下滿意了嗎?他們安家的女兒昏迷著,咱們甄家呢?一個昏著,兩個傷著,夠給人家一個交代了嗎?”

家裡四個女孩兒,現下傷了三個。

剩下那個不姓甄,嚴格意義上,其實算是外人。

正在眾人無言的當口兒,外頭又飛進來一個婆子,因未得允許,只在祠堂外頭候著傳話。

“太夫人,兩位老爺,衙門那邊來人了。”

胡氏心中大亂,也不顧男女大防了,親自出了二門去迎接:“衙門來人了?派的誰?”

甄志文撩起袍子,飛快跑到大門處迎接,不住地點頭哈腰:“小兒女拌嘴慪氣,何須公使親自來一趟?家裡幾個孩子年紀小不懂事,有什麼事兒,我這個當族長的擔著。”

來人是快班的衙役,平日裡和甄志文打過幾個照面:“幾個女孩兒呢?把人喊出來。”

甄志文嚇出一身白毛汗:“幾個孩子都在祠堂跪著,家裡罰得重了些,三個現在都帶著傷……”

他的話還沒說完,胡氏已經拄著柺杖,扶著何媽媽,怒氣衝衝地趕過來:“這三個惹禍精,我甄家是不能留了,方才罰過一道,若是安大人還不解恨,我這就攆出門去。”

甄志文怒極反笑:“母親說的什麼瘋話,蓮兒是我女兒,蔓兒語兒是我侄女,一家子骨肉,就算打斷了骨頭也連著筋的。這三個孩子,可都是在母親膝下養大的,如今闖了禍,我這個做兒子的,也不好說長輩教導無方,可母親為了避禍,就能這般無情?”

雖然大房二房不和,但若真出了事,誰都逃不掉,二房早就對母親拉偏架的行為不滿,如今要把孩子攆出家門,這,這還能活嗎?

他女兒可是過目能誦,看過不少人家的藏書,抄錄下來放在書局,是一顆不大不小的搖錢樹。如今書還沒抄完呢?怎麼就能讓人攆出去?“母親這話當真嚴重了,頭是蓮兒挑的,帽子是表姑娘亂扣的,我家蔓兒可是乖得很,從頭到尾都沒惹出什麼亂……”

“這般沒有擔當,有你這麼做家長的嗎?”甄志文一聽就怒了,指桑罵槐,連帶胡氏一起罵上。

“沒做的事兒,憑什麼咱們家也要擔責?”甄志武生怕連累到自家,連忙撇清關係:“我家蔓兒從小聰明伶俐,從未做出任何不智之舉,若是真要攆人,便是把家裡女孩兒全攆出去,也輪不上我甄志武的閨女!”

快手抱著胳膊,看甄家這一出好戲,冷不丁被胡氏一把抓住,一顆有些分量的大元寶順著力度,滾進袖子裡:“大人,是老身教導無方,可老身年紀大了,若真去衙門,一把老骨頭都要散了架……”

胡氏奴顏婢膝,早忘了自己曾是“宮人”的體面,不住地討好:“榮哥兒可是學政親點的秀才,有功名在身,老身過去伺候過太皇太后,也算有幾分體面,還望大人看在老身一家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份兒上,和縣令大人多說幾句好話……”

胡氏一邊說著,一邊把人往祠堂領:“這幾個丫頭傷了縣太爺千金,都跪著等發落呢。咱們可是良善人家……”

祠堂在二門之外,不算是內宅範圍。可幾個姑娘從未見過外男,胡氏這麼做,實在是非常不得當。

好在傳話的快手是熟練工,知道大戶人家的規矩,也不進祠堂,只遠遠看過去,清了清喉嚨:“其實,是我家小姐有話,要跟甄家小姐講,還請兩位老爺傳個話。”

大房二房雖然互相拉扯,鬥得讓外頭都看笑話,可一顆拳拳愛子之心做不得假,倒是胡氏那女人,雖然稱不上教導無方,可行事做派,實在讓人不喜。

這老虔婆慣會做借花獻佛的無本買賣,拿著親女兒的血汗,給自己買名聲。

胡氏似乎是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只聽到安靈兒要傳話,樂得滿臉褶子都皺了起來:“安小姐可是醒了?哎呦,我就說,安小姐福大命大……”

差役抬手,止住了她的話頭:“我只是個帶話的,小姐原話,‘連累諸姐妹,是靈兒的不是,改明兒登門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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