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新立蜷縮在一邊，感覺自己手腳發軟。

他好不容易扶著桌子站住，顫巍巍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沓錢，送到康平面前：“康，康哥，這裡我借你的三千塊錢，我，我一直想還你來著，可沒找著機會，您，您一定要收下。”

葉凌天笑著問道：“這錢借了多長時間了？”

“也，也就才一年。”鄒新立根本不敢看葉凌天。

在他眼中，葉凌天何止是個惡魔？

葉凌天叩動了兩下桌子，發出咚咚的聲響：“才一年啊，那怎麼著也得一萬塊錢吧？”

“是是是，一萬，對了，我糊塗了，加上利息，正是一萬。”鄒新立猛得一拍腦門，連忙賠笑：“我現在就轉賬，馬上就轉賬。”

葉凌天冷冷掃了那些員工一眼。

欺負過康平的人嚇得紛紛打了一個哆嗦，然後快速站了起來，一個個衝著康平點頭哈腰。

康平恍若夢中。

看著那一張張賠笑的臉，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使勁掐了一把大腿。

疼。

康平咧嘴。

他好想放聲大笑。

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揚眉吐氣。

看向葉凌天，康平動容。

此生一個天哥，足矣！

……

傍晚十分。

晚霞映紅了半邊天。

葉凌天坐在錢江邊上，聽著水浪拍擊河岸的聲音，眼眸中勾勒出絲絲落寞。

曾幾何時，葉凌天與自己的大哥林羽經常來江邊玩耍。

那時，林羽曾放豪言：“二弟，等有一天我接手了我們林家，我定然要讓林家走出楚州，走遍全國，走向世界。”

葉凌天拍手叫好：“大哥，我相信你能辦到。”

“嗯，二弟，你快快長大，等你結婚的時候，大哥一定給你辦一場最豪華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羨慕。”

葉凌天黯然神傷。

猶記得，兄弟倆一次在江邊玩耍的時候，葉凌天無意中墜入河中，差點兒淹死。

林羽連衣服都沒脫，直接跳入水中，灌了十幾口水，用半條命把葉凌天從水裡撈了出來。

那年，葉凌天十二歲。

林羽，十五歲。

從那時起，葉凌天就決定，這輩子，誰要敢欺負自己的大哥，自己肯定跟他沒完。

然而，時過境遷，往事化成煙塵。

景物依舊，卻早已沒有那些故人。

一陣風起，柳絮飛舞，迷了葉凌天的雙眼。

“老大，您沒事吧？”葉凌天的身後，呂梁不知何時拿著一沓資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