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要出大事……”蘇西航舔了舔唇角的傷,被一股酒精味嗆得差點流淚:“所以實在不放心你留在那裡。”
我說那你乾脆找根繩子把我拴起來吧?出門能被車撞你就不出門了啊!
“何況……”我說你別誤會,我就隨便說說:“我覺得蘇北望應該不至於讓楊慧心傷害到我吧?
無冤無仇的對不對?大家還得一個鍋裡吃飯呢。”
我說是這麼說,其實心裡的底氣也不是很足。我不是感覺不到楊慧心對我有敵意,畢竟女人跟雄性動物一樣,也能很敏感地察覺到自己地盤裡有沒有敵人的氣息。
所以她一定在心裡各種衡量比較。我這樣一個女人又是何德何能可以取代她的位置橫在這兩兄弟之間吧。
“我不是擔心蘇北望會害你,只是覺得他這個人過於自信又自持正派。防禦裡明明有太多的死角他卻渾然不知。”蘇西航嘆了口氣說:“這樣子早晚要出事……”
我一手端著鑷子,小心地幫蘇西航擦著,我說我能問個問題麼?
“為什麼楊慧心跟我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我說我一直以為她是個很單純也很可憐的女人,為什麼今天看下來,整個一霸道女總裁上位。哪裡像是當年挺著肚子求名分,不給就哭著跑的女孩?
“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蘇西航靠著沙發,看樣子這通宵作業的事累了點:“只不過以前掩藏得太好罷了。
一個人如果從小就能得到太多的關注,漸漸就會滋生出想把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變態心理。
哦,這是我家阿斯說的。”
“切。”我不以為然:“那蘇北望呢?”
“難道你就沒發現蘇北望也是這樣的人麼?他對權力太過於執著……”
我長出一口氣:“好吧,我懂了。怨偶憎侶必有合適之處,難怪他剛才因為你對唐家禮屍檢的隱瞞——”
啪嚓一聲,我覺得蘇西航不是故意要打掉我手裡的鑷子,他可能只是突然激動了。
媽蛋的我發現他今天可容易激動了,是不是昨晚沒有得到有效的釋放?
“我沒有隱瞞。”蘇西航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唐家禮只是死於一般得心臟病,是疾病意外,沒有謀殺沒有隱情,你明白麼!”
我怔怔地看著他,說蘇西航你沒事吧?
“我有什麼事,被解剖的又不是我。”
其實我是想問問他,經常在解剖臺上遇到認識的人是怎樣一種體驗的。可是眼下不是亂開玩笑的時候。我有我的疑惑,想要聽他親口說。
“蘇西航,我覺得唐家禮的死,會不會還有另一種情況?”
“不會。”
我擦,我說我還沒說話呢!
“無論你說什麼都不會,因為我是這次屍檢的首席驗屍官。我有我的專業素養和職業道德,也可以以頭上的警徽擔保,測算結果無誤差——”
我弱弱地說。頭上的是綠帽子……
“羅綺你也欠揍是不是!”蘇西航用兩個指頭輕輕彈了下我的臉。
我嘆了口氣,徑自說我的:“我從剛才就一直在想,
如果唐家禮……並沒有像關成卿想的那樣,無意或有意地把那罐有毒的蛋白粉換給我爸爸呢,而是他自己吃掉了呢?
但由於人體有差異,他發病時間比關成卿想的長。所以關成卿誤以為他沒事,而我爸反而有事了。
如果唐家禮就是被關成卿給他準備的蛋白粉毒死的呢!”
“羅綺。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就是要置關成卿於死地了。”蘇西航嚴肅地看著我:“你想想看,若唐家禮的死真的是關成卿造成的。那他就是故意殺人了!你願意你的好姐妹痛苦一生麼?”
我沉默了,因為我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前幾天舒婷過來看我的時候還說起過律師的口風,他有信心把關成卿的罪罰控制在五七年之內,但前提是—絕對不能被控成故意謀殺啊!
可是……
我說:“可是蘇西航,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先把關成卿的事撇開來不談——
直到唐家禮死亡,他都不曾承認過自己害死了我父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