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尺再次出現在劫地上空,舉目望去,天地一片濛濛通紅,萬物死寂融化充滿令人作嘔的甜膩腥臭。
“天地,怎麼會出現你這等邪物。”
路尺看向大地,整條靈脈已然被汙染,變成了渾濁紅膠狀結晶。
目光彷彿穿透了地表,直指深淵,路尺渾身溢散失控的紫色靈氣,幾乎將周圍百十里的空間完全充滿。
宛如一枚滾滾翻騰的紫陽,震散天間雲海,光芒億萬丈輻照整個世界。
如今的他,回灌滿三座花山的靈氣,三千年來的積累,所有靈氣幾乎堪比全界的千分之一!
這千分之一的靈力,完全凝聚在路尺體內,手腕上的異寶“星象”,正是向上天借來壓制靈氣一時之用。如若現在摘下“星象”,路尺的實力將在一剎那裡完全凌駕世間所有人,哪怕紫金帝、哪怕渡賀淵、哪怕北荒的神秘人,在這一剎時間中都不是路尺的對手。
這一剎那內,路尺的實力既堪比仙界的半步仙尊,縱然要擊穿蒼天與大地也不在話下。
真仙之力可堪比天道魔道,而仙尊之力則可堪比無上的大道!
大地開始震動,萬物彷彿由死至“活”,如心臟跳動般一次次震顫,而路尺的威壓播撒萬里,好似墜落的天陽將焚燒大地。
膠化的世界粘稠的被撕裂,一柄巨型紅色斷刀自深淵中露出,刀上紋著五個大字“無”、“缽”、“正”、“將”、“礫”。
一個男人的身姿緩緩從斷刀身上凝出,隨後無數的猙獰血管從地面刺出扎進刀身,又從刀身上蔓延刺進了男人身體中。光滑的刀身佈滿了猩紅血管,男人的身體血肉寸寸破碎,除了眉心上的一點硃砂還在外,包括骨骼與面板,通通被刀身蔓延而上的血管吞噬。
原本身體中的血液被吸乾,猩紅大地給男人注入了新的血流,男人過去的一切幾乎完全消失無蹤,僅僅剩下一身驚悚的血管勉強維持著人形輪廓。
他的眉心上,那一點硃砂如冰晶融化,滴落在手心中化成了一柄斷刀。
刀身蒼茫青翠,中心紋著金線尊華無比,然而仙刀的這幅寶貌僅僅保持了一息,血光閃過,刀便被磨平了一切光彩,變成了一柄猙獰血管揪結的“怪物”。
“離天教……太上祖?”
路尺的目光洞穿世間,凝望大地穿越虛妄。他看到在紅色斷刀之下,有一片輝煌的宮殿。宮殿氣勢驚悚攝人心魂,有一個巨大廣場,廣場上立著一座執刀平撫的男人雕塑,那刀雖已半截膠化,仍然可從刀貌上看出正是眼前男人手中的刀。
雕塑之下,還有一塊砸在地上的提匾,上面寫著——“離天教”。
離天教,路尺沒有聽說過。
但路尺看見,在那廣場的雕塑之下,跪著一具老者的屍體,老者渾身發光,雖然肉身正在漸漸破碎為粉末,可他的手指卻插進地面,向著雕塑刻下了“請太上祖出世”六字。
這些字皆是古字,世間早已不再流傳,縱然路尺也只是從靈氣宗神女那裡學會了認法。
“你的太上祖,如今看來也死了。”
路尺遙遙收回目光,看著下方已經凝結完成的男人,曾經的離天教太上祖。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路尺摘下了“星象”。
他之前看到,下方屹立深淵中的男人胸口有一個大洞,在渾身血肉尚未被“血管”吞噬之前,滿身都是破裂的傷痕。
“看來你也中了那一招。”路尺遙望離天教的太上祖不停自語,似乎有異樣的情緒交織。
路尺想起之前自己用仙寶擋下的那隻大手,那瞬間就洞穿了他與駒秋的恐怖一擊。這個離天教的太上祖本尊應該早就死在了歷史長河中,而這具屍體正由地下廣場中的老者在反抗劫地侵蝕時召喚的幫手,可惜,僅僅召喚一具不知道什麼時候的老祖殘軀,自然擋不住恐怖的血管大手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