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屋子的桃紅手一頓,瞥了一眼內屋,沒有動靜,她幾步走到門口,拉開門道:“誰呀?”
桃紅的眼神在門口的中年男人身上掃視了一圈,錦繡衣袍,連袖口都繡著繁複的花紋,她行禮:“請問您找?”
“月兒姑娘~”程員外挑了兩下眉頭。
桃紅手扶著門框,臉上有些為難,面對程員外的臉上的神情,鼓起勇氣道:“姑娘她...她歇息了。”
“那姑娘把這禮物帶給月兒小姐~”程員外把小廝手上的木盒遞給桃紅,桃紅抱著木盒,手足無措,“那..請..等下。”
桃紅抱著盒子幾下閃了進去,她行到床邊,推了推盧月,道:“姑娘,姑娘~”
盧月剛睡著就被桃紅推醒,頓時懨懨的,也沒有什麼精神,語氣不大好道:“怎麼了?”
“姑娘,外頭有人送了姑娘禮物~”桃紅說著露出那精緻的木盒。
盧月沒睡好,本來就心情不大美麗,還因為這點小事被煩擾,頓時冷聲道:“什麼禮物不禮物,拿出去還給他。”
那正屋與內室本就隔著一面薄薄的碧紗櫥,那邊有什麼動靜,這邊聽得清楚,更何況盧月說這話還沒壓著嗓子,因此這程員外聽得清楚,連那說話的語氣能聽得通透。
果然沒一會兒,桃紅抱著木盒,一臉不開心地塞到了程員外的懷裡,“你聽見了吧?姑娘她不要。”
程員外眼神一直往那內室瞧,正想張嘴再說幾句,桃紅怕這人忽然闖進去,驚嚇了盧月,惹得盧月再生她的氣,一時也不管這人的身份如何。
她剛要請這人出去,那內室傳來盧月的聲音,“桃紅,把人給我攆走,別在這兒吵我~”
“貴客請~”桃紅伸手道。
程員外眼神一點一點在桃紅臉上轉了兩圈,冷了臉轉身離開。
天府城盧府
書房,盧老爺攏著袖子,整個人渾身透著一種莫名的焦躁,走來走去。
福伯在一旁不停勸說,“老爺,小姐一定沒事的,你會坐下休息一會兒。”
“哎~”盧老爺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捂著胸口坐到了椅子上,“這一天沒有月兒的訊息,我就一天坐立難安,都怪我,我要是當初不同意這一門婚事,月兒也不會想著要去那什麼淮北城,要是月兒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秦王府。”
盧老爺捂著胸口氣得臉色變了又變,福伯知道盧老爺這幾日因為小姐的事情,夜不能寐,食不下咽,這身體又出了心悸的毛病。
福伯趕緊示意丫鬟們快把藥端上來,一碗黑黑的藥汁遞到了盧老爺的面前,盧老爺瞥了一眼,直接端起來喝掉。
“老爺別擔心,按時間算,咱們的人馬這一日就把小姐帶回來了。”福伯安慰道。
前幾日,盧老爺思女心切,派人去秦王府傳口信,結果小廝回來一臉莫名,說什麼王妃就在他們盧府。
盧老爺一聽,就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當即坐馬車去了秦王府,要見秦王妃,秦府管家一再說王妃不在家,結果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還驚動那秦老夫人。
幾人坐下一對峙,發現問題嚴重了,盧月不見了。
盧府和秦王府各種派人打聽,後來還是那五皇子顧長恆派人傳了口信,說這他們小姐去了淮北城。
盧老爺一聽這話,兩眼一翻,當場差點暈了過去。
這淮北城正在鬧瘟疫,他們小姐去了那裡,還有活路嗎?
老爺當下一著急,就派了十幾人去追他們,算算這幾日,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盧老爺正跟福伯兩人說著話,忽聽見小廝急匆匆地跑進來,“老爺,老爺~”
盧老爺一見小廝這樣激動,一下子站了起來,幾步走向門口,見眾人扶著一個風塵僕僕,滿臉疲憊的人已入了院門。
他一瞧,目光猛地一變,幾步走了過去,“小姐呢?”
“老爺~”那人梗著脖子,聲音哽咽道:“老爺,小姐失蹤了~”
話音剛落,盧老爺的身體猛地搖晃了兩下,福伯趕緊一把扶住人,一個眼神,立馬兩個小廝上前扶著盧老爺進了屋子。
盧老爺被扶著坐到了座位上,他臉色難看,閉著眼睛粗喘了兩口氣,屋內的氣氛逐漸凝重了起來。
“你來說說。”盧老爺斂去臉上的神色,沉聲道。
被派出去的護衛把盧月被土匪擄走的事情一一道來,盧老爺聽罷神情大悲,雙手緊緊握住拳頭,砸在腿上,喃喃道:“月兒呀,你讓爹怎麼活啊?”
“老爺~”福伯想勸盧老爺,可是話一出口,他眼圈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