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幾個護衛偷偷摸摸地說著話,無非是哪個當地的酒好喝,哪個地方的女人長得可心?
秦沐楓對於幾人的調笑 ,並不做聲,這其中有的人,是他父親早年軍營的人,各種渾話都說得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他們的脾性他多少有些瞭解,再說他們都是些大半常年跟在他身邊的人。
秦沐楓雖為人冷冰冰的,但是架不住這些年跟他們一起出生入死,對這些人也極為看中。
秦沐楓身邊,起先沒有人敢胡鬧,因為平日他們王爺只愛一個人待著,就圖個清淨。
後來這小路倒是悠長,就像永遠都走不到盡頭一般。
有了人起了話頭,見秦沐楓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並未低聲訓斥。
有了一,就有二。
結果久久,他們都沒有聽得王爺的呵斥聲。
卻見秦沐楓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下巴,更是在落日餘暉中白得熠熠生輝。
眾人見秦沐楓沒有動怒,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壓低聲音小聲說話。
有了這些嘰嘰喳喳的小六子和護衛們,秦沐楓一路上並不無聊。
眾人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就連那秦沐楓清冷的眸子都溢位一點笑意。
忽然那娃娃臉的護衛神色一變,驅馬幾步上前護在秦沐楓身邊,眼睛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微微隆起的小土坡。
“什麼人??”
眾人一聞,紛紛神色皆變,全都攏在秦沐楓身邊。
清風掠過,似是無痕。
良久,草叢毫無動靜。
“我說你不會看錯了吧?”衛老黑小聲咕噥了一句。
娃娃臉的護衛臉上忽地有些尷尬,心裡暗想:難道真的是他剛才聽錯了不成。
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那塊凸起的小土坡上。
衛老黑正欲再說,忽地,他聽到一絲輕微的動靜。
正是從那不高的小土坡後傳來,那聲音淅淅索索。
衛老黑一句話被憋在嗓子眼,憋得黑臉通紅。
但所有的人的目光此刻都在那小土堆上。
緊接著,從那青草萋萋的小土堆上慢悠悠冒出了一隻微黃乾巴巴的手,那手關節粗大,掌心的位置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那手指上染了一點微黃的泥土,指甲縫隱隱似乎還有暗紅色的痕跡。
眾人心裡猛地一沉,個個神情戒備望著四周。
秦沐楓倒是一臉淡然,他駕著馬擠在前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瞧。
那剛才伸出的手,又像緩過了勁似的,動了兩下,大黃手不停地扒拉著土坡。
似乎是想勾著那土坡,爬起來。
忽地,露出一個腦袋,那張臉久經風霜,臉上的面板又粗又黃,此刻他因為疼痛,嘴唇微白,牙齒咬得嘴唇多了一絲血紅,眼神晃了兩下。
他髮髻已亂,定眼瞧著幾人,剛才還黯然失色的眼眸瞬間就蒙上了一層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