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雲夏,路鳴心裡不由有些複雜的感覺。
她爺爺用命救了自己,所以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他才一路帶著她。
沈清清欺負她,他沒有插手。
因為他只欠她爺爺一條命,所以保證她活著就好。
受不受欺負不歸他管。
他那時又對沈清清有莫名的好感,自然不想因為雲夏鬧不愉快。
但他如今回過神,只覺得處處都不對勁。
他怎麼會對那種女人感興趣?沈清清完全不符合他的設想。
其實雲夏也並不算符合,她以前太柔弱,現在又惡劣得喜歡惡作劇,這種性格也不是吸引他的。
但路鳴腦子裡閃過剛剛的一幕——沈清清要裝暈倒時,白軟的女孩惡劣露出虎牙,模樣……有點可愛。
好像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囂張、惡劣不可一世,但她的外貌白軟又乖巧,形成一種奇異的反差。
莫名的,很吸引人。
他走到大巴車前,微微垂眸猶豫了幾秒,才抿唇推開車門。
或許他們需要好好聊一聊。
他對沈清清的好感太過莫名其妙,如果真的是被用了什麼手段……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路鳴沉著眼眸推開車門。
言灼正靠在後座。
他坐在雲夏旁邊的另一個座位,默默地垂著眸,指尖繞著自己一縷銀髮,思索著該什麼時候剪掉。
銀髮也是身體變異的結果,太長了不方便,很煩。
每次變成小孩,銀髮都要拖出好長一截,自己會被絆倒,只好每次走路前都默默抱起它。
少年斜靠著座椅,銀髮如水銀傾洩而下。
他修長手指隨意搭在椅背上,垂下的指尖白皙,骨節分明。
聽到聲響,言灼睜開灰白的瞳孔,眼神漠然地望過去。
車門處走上來了一個人,表情原本是沉靜平淡的,但在看到大巴里的少年之後,立刻就停住了腳步。
兩人的視線碰上。
路鳴訝異地睜大眼睛,一時愣愣地看著銀髮美少年,回不過神來。
看著他和小喪屍如出一轍的銀灰色長髮,路鳴立刻反應過來什麼,又太過震驚不敢確定。
視線在少年和雲夏之間來回移動,他的眼神卻漸漸變得冷凝。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冷聲問。
一邊問,他已經邁步走了過去,徑直走向熟睡的魔王。
旁邊的少年眼瞳微眯,原本平和而乖巧的小臉,像被觸及了不悅的開關,眉梢輕輕蹙起,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漫不經心擋在女孩面前。
他微微抬起白皙下巴,眼瞳冰冷地眯起。
灰白漂亮的顏色,如月夜一抹冷白的勾,透著明晃晃的冷意。
小喪屍乖巧時氣質軟軟,不悅時,冰冷的瞳孔卻懾人。
路鳴停下腳步回視,心裡有點奇異的煩躁,表情也越發冷硬了,“讓開。我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呢?用得著你攔在前面?”
喪屍少年輕輕歪頭。
卻是分毫不讓的姿態,嗓音壓低,邪意而冰冷:“我管你?夏夏沒說要讓你死,但你如果靠近她一步,我讓你死得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