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幾日後,阡音終於在一個清晨漸漸轉醒,她睜開眼,發現南霜正靠在床榻邊昏昏欲睡。
阡音輕微翻身的動作讓南霜立刻抬起了頭,她心下大喜,阡音睡了這麼多日終於醒了,在這幾日裡,三王爺越北寒的臉色一直陰沉著,屬下也皆戰戰兢兢,生怕惹惱了他。
大喜過後,南霜見狀倒了杯茶遞到了阡音的嘴邊,“阡音,你終於醒了。”
阡音的腦子此刻有些混沌,聽南霜的話,她好像是睡了很久,南霜知道阡音心裡在想什麼,隨即道:“阡音,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想你真的是不要命了。”
她怎麼會不惜命呢?不過是因為不得已間會被時局所控罷了,三天三夜足以發生很多事情,她昏迷的這幾日裡也不知道風蕭和凌桑怎麼樣了,在這關頭阡音還在擔憂著旁人,足以看出她對兩人的重視。
阡音轉醒的訊息立刻傳到了越北寒的耳朵裡,他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到了偏帳。
南霜沒想到三王爺會來得這麼快,她稟報了一番阡音的病情便匆忙退下了,看越北寒的樣子,他定有什麼話要對阡音說。
越北寒先是打量了一番阡音的臉色,她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身體還是極其虛軟的,也不知他是不是動了惻隱之心,在看見桌上的那碗藥之後,他將碗端了過來準備喂阡音喝藥。
在越北寒進來開始,阡音便一直閉著眼,她如今實在是沒有精力再與越北寒進行一番周旋了,索性她眼不見為淨,畢竟,越北寒在短期內是不會動她的。
越北寒拿起湯匙在藥碗中攪了好幾下,然後出聲道:“我如今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阡音聽完睜開了眼,她倒是有幾分好奇,越北寒見狀輕笑了一聲,“不過你得喝了藥本王才能告訴你,不然本王可不想還沒說你就已經堅持不住這副病懨懨的身子了。”
越北寒的話終於讓阡音張開了嘴,她沒理由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更何況是越北寒親自給她喂藥,她沒理由不受著。
阡音看著越北寒舀了一勺藥湯,然後吹涼了才遞到她嘴邊,在被越北寒餵了幾口之後,他輕柔的動作讓阡音覺得十分不適應,這還是她認識的越北寒嗎?她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陷阱。
越北寒還是第一次給一位女子喂藥,這樣的體驗讓他覺得有些新奇,他還從來沒有伺候過旁人,阡音倒是讓他破了例了。
阡音此刻有些心不在焉,越北寒喂她藥的情形,讓她想起了翊王,那幾日,翊王也是如此悉心照料著她,或許是從那一刻開始,阡音才深刻理解到翊王對她的感情。
待一整碗藥都喂完之後,越北寒將碗放回了桌上,阡音擦了擦嘴,等待著他說那兩個訊息。
“猜你的性子,定是想先聽壞訊息,壞訊息便是北祁翊王,你的心上人已經於昨晚同我們西越長公主完婚。”
越北寒的話讓阡音愣了愣,她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她愛的人終究是為了社稷與西越聯姻,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是什麼心境,他應該一點都不欣喜吧...
阡音扯了個笑臉給越北寒,他以為這樣就能擊倒她的心智嗎?
越北寒自然在看阡音的反應,阡音將她的心思隱藏的很好,以致於越北寒一時之間沒有看出她的情緒。
“好訊息便是翊王與翊王妃不日便會抵達臨州,不出意外,你很快便能見到你的翊王殿下。”
阡音抿了抿唇,她從未想過能與翊王再次相見,也從未想過相逢之後的場景,在他眼中,她已經是個停留在回憶裡的人,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會消失在他的記憶中不復存在。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不敢出現在他的面前,即使她是如此地想他,時過境遷,他與她還能似從前那般心境嗎?
“希望在見到他之前,你已經不再是現在這副模樣了。千萬不要耍任何小心思,你應該知道你的作用是什麼。”
說完之後,越北寒離開了偏帳,阡音已經在心裡有了新的盤算,若是翊王真的鎮守臨州,這對她和風蕭,凌桑而言,是個不可錯過的機會。
阡音算了算日子,離翊王到達臨州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在這段日子裡,她必須幫助風蕭把一切事宜都計劃好。
待越北寒走後,南霜端著一碗雞湯走了進來,阡音現在必須要好好補補身子。
“阿禾,你快把雞湯喝了,喝完了身子才有力氣。”
阡音接過碗喝了一口,差一點將雞湯吐了出來,這同她以往喝的雞湯味道大相徑庭,裡面貌似什麼調料都沒有加。
南霜見狀笑道:“是的,我沒放鹽,你現在最好吃一些清淡的東西。”
阡音點了點頭,將雞湯一飲而盡,身上也暖和了一些。
“你先在榻上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為你換藥。”
這個下午,阡音一直躺在榻上,思緒也飄到了很遠的地方,直到她聽見帳外有一陣聲響,為了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阡音忍著疼痛走到了外頭。
不知為何,外頭鼓聲陣陣,好像在舉行著什麼活動,阡音行動不便,只能遠遠地觀望著,看了一陣後,她終於回到了營帳,只不過再回去時,裡面又多了一個人。
阡音免不得被驚了一驚,若是她能言語,此刻恐怕會喊出聲,待看清人是誰,她忍不住上前擁抱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凌桑是怎麼進來的?
凌桑自然有她的法子,阡音這一次算是下了重本了,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此次傷的不輕,不然越北寒不會輕易放下對風蕭的懷疑之心,若不是看守的人實在是太緊,她也不會費如此大的勁混入了阡音的營帳。
“音兒,這次實在是難為你了,你放心,我們的計劃一直在順利進行中,只要等到翊王的到來,我們就有足夠的機會了。”
凌桑不知道阡音和翊王的過往,也看不出阡音此刻眼中的悲傷,她還以為阡音是身體不舒服,便立刻扶她回榻上躺著了。
阡音坐在榻上,聽凌桑和她說起了翊王與西越公主和親一事,阡音心裡著實苦澀,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裡像是缺了一塊,翊王很快便能到臨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