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柏堂,豪華秘室內。
“關於天絕峰,就這些訊息了?”高澄端著茶杯,皺眉。
“大都督隱藏太深,下官和王紱調動了幾乎所有能調動的力量,才查到天絕峰主人乃大都督。”紇奚舍樂躬身,“但這些,已足以證明大都督並非庸人!”
“原來,這十幾年來,他一直都在給我裝熊,裝蠢!”高澄怒極而笑,“哈哈哈,不過,藏拙能拙到這種地步,子進啊子進,真不愧我高家後代!”
“這次將他召回,請王爺千萬不可心慈手軟!”崔季舒堅定的道,“先翦除後患,再逼朝上位。”
“如果先不翦除呢?會阻擋我上位的步伐?”高澄不悅。
“這倒不會有衝突,但終究是一大隱患!”崔季舒收攏摺扇,“小時,他曾快刀一揮,斬了你們幾弟兄都解不開的亂麻;後來,又在你們幾弟兄紛紛逃跑時,拼力擊殺並最終擒獲彭樂才罷休。雖是王爺家父的試探,但足以證明其聰慧到了何等程度!”
“而後,大都督突然就變得傻了,笨了。應該是得到了高人的指點。”楊愔也道,“這樣的人,絕不會是傻大膽,而是大智若愚,不為乞,便為帝!”
高澄的眼中終於露出了殘忍的兇光,他想到了悟得對高洋的一句斷言:貴及人主。
“子進呀子進,我一直努力放大你的愚蠢。哪怕你是演戲也好,真笨也罷,我亦是不願殺你。”高澄嘆道,“你若一直裝下去也行,畢竟,你還是我高澄的一母之弟!可你,錯不該有野心,錯不該背叛我,錯不該暗中培植勢力啊!”
王紱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若王爺不忍心,此事交由下官辦理,必萬無一失!”
“此事不急,諒他高洋也翻不起個浪花來。”高澄擺擺手,“凡事有個輕重緩急,把天鳳之女弄到手,才是目前最緊要的大事。須知,得天鳳之女得天下啊!三道聖諭,本相倒不知此計能成否?”
高澄想到段棲鳳的傾世之容,羞花之貌,忍不住都快流出口水來。
管他什麼血紅玫瑰引,哪怕只能得到棲鳳一夜,足矣。何況,血崩的是她,於我有何損失?
楊愔見狀,獻計道:“此計能否成功,段韶將成為最重要的砝碼。建議少給兵馬,並讓營州陷落為孤城,越兇險越好!”
“柔然亦大舉進犯,將牽制住斛律光,屆時,當真無兵馬援助!”陳元康卻是分外擔憂,“只怕段將軍真遇到兇險,我東魏怕是損失不起這樣的猛將啊!”
“這個,本相自有安排,若段韶真戰死營州,亦乃天意。”高澄不喜的岔開話題,“天鳳之女極重情義,秋月這砝碼也是不輕。本相就不信,她會置聖諭而無動於衷。”
天絕峰,天絕殿。
席上鴉雀無聲,幾人都是吃驚的盯著高洋手中的絹帛。
良久,高洋才顫抖著將絹帛收進懷裡。
“挾天子以令諸侯,欺人太甚!”唐邕吼道,“逼棲鳳嫁入他高澄,除非先殺了我唐邕!”
“我段韶天生是上戰場的,什麼事都敵不過保家衛國!”段韶扔杯起身,“你倆後一步,想辦法阻止這場婚事,否則,我段韶做鬼也饒不了你們!”
“既來參與‘樂來約’,就代表同意本峰主的五年之約!”棲鳳起身怒道,“現在卻欲強來,真當我段棲鳳是好揉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