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對,對不起啊……”
唐天淇抹了把臉,依舊笑臉盈盈:“沒事,你再好好想想,無字天書到底藏哪兒了?”
無字天書……無字天書……
秋素雅這幾天都快被這四個字折磨成耳鳴了,這天殺的唐天淇竟然像個要糖果的小孩兒一樣死纏著她不放!
最可氣的是,唐天政那廝竟然放任不管,美其名曰敬愛兄長,實則就是想看她的笑話。
什麼無字天書,早就被當今太子當廢物扔了。包括風雅閣裡的那些古物,無一例外均被丟棄。連那撞閣樓都被燒成了平地,到哪兒去找無字天書?
可她又不敢說出實情,萬一惹惱了這位雷厲風行的六王爺,今後恐怕又要多一道絆腳石。
“秋姑娘!哦不,弟妹!算六哥求你了,你就把無字天書的下落告訴我吧!我保證!今後絕對不會再來煩你!”唐天淇舉雙手發誓,一雙星眸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秋素雅還是一副為難的神情,無奈地搖搖頭,只能把戲演到底:“六王爺,我真的不記得了。自從阿珠死後,我就一直萎靡不振,好多事情都糊里糊塗的,我真的……對不住您……”
唐天淇一拳轟在石桌上,照他的脾氣,那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女人。可今夕不同往日了,秋素雅不再是地位卑微的婢女,她可是老七要娶的女人!再怎麼樣,他也不能不給老七面子。
“一本破冊子,至於這麼死纏爛打嗎?”唐天政不期而至,言語間盡是玩味。
唐天淇見他走來,急不可待迎上去,激動的恨不得抱大腿:“老七你總算肯出面了!快快快!快治治弟妹的失憶症!趕緊讓她想起無字天書的下落!”
唐天政懷抱著一把檀木七絃琴,漫步走到一棵樹下席地而坐,頗有雅興地撥弄著琴絃。
空靈的琴音流淌在耳邊,伴隨著他醇厚的嗓音,漫不經心:“本王治不了,六哥還是另請高明吧。”
“你怎麼就治不了呢?你不是藥王周伯策的高徒嗎?”唐天淇蹲在他面前,兩道劍眉糾結在一起,萬分痛苦地看著他,“老七你行行好你就幫幫我吧!大恩大德哪怕要六哥給你當牛做馬都成啊!我只要無字天書……”
說罷,他悲痛地掩面而泣。
琴音突然歡快,如泉水叮咚。
唐天政指間飛舞,俊眸閃過一絲狡黠:“哦?六哥此話當真?”
不遠處的涼亭內,秋素雅愣是被茶水嗆了一口,皺眉朝二人望去,心中不由泛起了一絲疑惑。
那廂唐天淇像著了魔似的,感慨萬千:“老七,你知道嗎?我六歲那年就夢想得到這本無字天書,整整二十年了,它幾次與我擦肩而過,你知道那種炙熱虔誠而又求之不得的苦心嗎?”
琴音漸變得哀婉低沉,淡淡的愁思繾綣如縷。
唐天政溫柔挑動著琴絃,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不知這無字天書是何由來?”
這問題問得實在太合唐天淇心意了,一激動,隨口便答:“一千年前,女皇留給摯愛的千古絕書,全篇無字,只有有緣人才能窺其真章,乃無價之寶!”
唐天政不以為然,反倒言語戲謔:“是嗎?我怎麼感覺六哥看上的不是這無字天書,而是女皇南宮璃呢?”
這話一出,唐天淇一掌拍在七絃琴上,琴音戛然而止,他惱羞成怒:“不許褻瀆我的女神!”
唐天政被掃了雅興,不但不怒,反而開懷大笑,氣得唐天淇臉色通紅,攥起他的衣襟就吼:“說了半天你到底是治還是不治?”
秋素雅坐在涼亭內,只當一出好戲,一邊品茶嗑瓜子,一邊靜心觀賞,好不愜意。
彼時,唐天政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她一眼,居然答應了。
居然……答應了……
秋素雅只覺得下巴一陣痙攣,眼看著那廝連哄帶騙地把唐天淇給送走了,不禁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人生如戲,唐天政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如果不是早就被他虐得身心交瘁,一定會覺得他是個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好兒郎。
呸!
一口瓜子殼吐在地上,秋素雅剛翻了個白眼,就見唐天政又折返了回來,徑直朝著涼亭走來。
她連忙端正了坐姿,舉止溫婉地泡著茶,唇角噙一抹淺然笑意,秀麗清雅,如出水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