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後,唐正綾已坐在裝滿冰水的木桶之中,渾身衣衫已經褪卻,相清弦站在一旁輕輕一揮手,唐正綾身上已佈滿了十七枚銀針,相清弦輕籲一口氣,沉聲道:“姑娘,接下來我將同時落下十一針,其間痛楚難耐,還請姑娘忍耐片刻!”
唐正綾沒有氣力回答,只微不可聞的點頭,“起!”相清弦手一揮,十一枚銀針已飛至空中,“落!”再一聲喝下,那十三枚銀針同時落在了唐正綾的中庭鳩尾、巨闕、上脘、中脘、建裡、下脘、水分、神闕、陰交、氣海。唐正綾低喝一聲,眉頭緊皺,咬緊牙齒,似是極為痛苦。
“敷權哥哥!”相清弦輕吁了一口氣,“聚在百會!”
“來了!”一直靜候在一旁的許敷權緩緩伸出手,停在了唐正綾的頭頂之處。
相清弦喝道:“便是此時!”
“好!”許敷權毫不猶豫地一掌落下,打在了唐正綾的百會穴之處,只見唐正綾大喝一聲怒喝,零許敷權朝後退去半步,隨後唐正綾微微張嘴,一股黑霧從她口中噴吐而出,伴隨著這團濃郁的黑霧,整個房間之內頓時瀰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腥臭味,緊接著那黑霧竟顯現出一條猙獰恐怖的長蟲之形,那長蟲在空中仍做掙扎之狀,只是片刻之後,那黑霧便消雲散了。唐正綾眯著眼,打了個哈欠:“我好睏啊。”說完之後,身子便仰後倒去,閉目睡去。
許敷權仍未取下黑布,眼前仍舊蒙著黑,他問相清弦:“清弦妹妹,一切是否順利?”
相清弦點了點頭:“敷權哥哥放心吧,我出手自然萬無一失。敷權哥哥若是不信,可自己親眼看看。”
“清弦妹妹不要鬧了。”許敷權淡笑著轉身推門走了出來,隨即摘下了眼前的黑布,對守在外面的胡朝嵐說道,“神醫睡過去了,你進去將她換好衣物後帶到床上去吧。”
胡朝嵐點了點頭,笑道:“我便知道一切無憂的。”
相清弦也在此時走到了門口,伸了個懶腰接著仰頭看著空中的太陽,才忽然發現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多時辰,而她的肚子也發出一陣咕嚕嚕的叫喚聲,她揉著餓扁的腹部嘆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早點都還沒來得及吃就行針療傷了。”
“廚房還有白粥和幾個肉包,不過要熱一下才能吃了。”胡朝嵐聽到她的嘀咕聲,回過頭來,微笑著說道。
“要不我做一碗蘑菇肉湯?”許敷權提議道。
“好啊,那我就等著了。”相清弦點頭贊同道。
唐正綾就這麼在床上整整地睡了一日,而等到第二日下床之時,似乎比前幾日更加滿面紅光了,似乎已經全無大礙了。相清弦又幫唐正綾診了診脈,最後笑著點頭道:“姑娘的身體已無大礙了。以後若再遇到什麼問題,再傳信給我便是。”
“好,這兩日多謝相姑娘了。”唐正綾盈盈施禮,感激道。
“唐姑娘何須客氣呢,你是敷權哥哥的朋友,我自然應該照顧好你的。”相清弦笑道,“不過我有些問題想要詢問唐姑娘一番。”
“哦,姑娘儘管問吧。”
“敢問唐姑娘與敷權哥哥是什麼關係?你喜歡敷權哥哥?還是敷權哥哥喜歡你?”相清弦一連串問出三個問題,令唐正綾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咳咳。”
“如果唐姑娘覺得不方便回答也沒關係的。我只是覺得敷權哥哥對唐姑娘很上心,所以忍不住問了問,希望姑娘不要介意。”看到唐正綾羞澀地低下頭去,相清弦急忙改口解釋道。
“無妨。”
“那我就先告辭了!”相清弦起身拱手,向唐正綾告別。唐正綾微微頷首,送她到屋外。
許敷權正在院中練劍,見那相清弦揹著藥箱要走了:“清弦妹妹你要走了?”
“嗯,此番出來已經廢了不少時間了,是該回去玄武閣了。”相清弦回道。
許敷權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等我忙完這一陣子,就回去看看你。”
“不必麻煩了!”相清弦婉拒道,“敷權哥哥還是在這多陪陪唐姑娘吧,我走了。”相清弦說罷便轉身離開。許敷權收起劍勢,看著相清弦遠去的背影,心中隱隱升起一片無奈。
忽然胡朝嵐正搬了一個西瓜從廚房走了過來,她將那西瓜放在了桌子上,平日裡都有陳秀喆來負責切瓜,如今他不在了,她便只能吆喝許敷權:“許哥哥,來一劍,把這瓜劈了。”
許敷權微微一愣,隨後笑了笑,長劍輕輕一甩,桌上的西瓜便被均勻地分成了四份。
胡朝嵐高興地拿起了一塊:“不錯不錯。比那陳秀喆切的瓜還要整齊,許哥哥你簡直是當代劍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