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敷權看向老者,不知為何,老者眼神中更多透露出來的,並不是一種熱情,反倒是哀求的目光。
“好。”許敷權點頭答應了老者的請求。
兩人隨著老者的引領走進了屋子,屋子中比較昏暗,只點著一盞油燈,廚房裡還燒著火,老者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熱水後就又走進廚房了。陳秀喆四處打量著這間屋子,皺起眉頭問道:“許敷權,你是不是傻啊?咱們現在可是通緝犯,追兵隨時都會來的,你幹嘛還答應進來?”
“既然他們在帝京城都沒能把我們留下來,到了這江湖之中,更加奈何不得我們。而且你不是很想吃那清蒸扣肉麼,或許這家人會有呢。”許敷權回道。
很快,一道肉香味撲鼻而來,陳秀喆吸了吸鼻子:“這個香味,難不成真是你說的那好吃的。”
“嗯。”許敷權看著角落裡放著一塊靈牌。靈牌前放著一塊白麵。
“這樣的日子,當然應該坐下來吃一頓熱騰騰的飯,怎麼還要趕路呢。你們家裡父母若是知道今天你們都沒一個地方歇腳,怕是會難過的吧。”老者捧著兩碟菜走了出來,一碟是普普通通的炒油菜,一碟就是許敷權方才說的清蒸扣肉。
許敷權急忙走上前接過了老者的菜,替她放下了桌上:“老爺爺,您家中只有你一人嗎?”
老者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嗯。”
“您的孩子呢?”陳秀喆忽然問道。
老者轉過身:“我沒有孩子,我一直是和我老伴過得日子,她上個月剛走。”
“抱歉。”許敷權看了一眼陳秀喆一眼,隨後對老者微微垂首。
“無妨。我原以為今年的社火節,我這個老頭子要獨自度過了。沒想到竟有你們這些小娃兒陪著一起吃飯。老者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又走進了廚房,“你們哥倆先吃,我再去炒兩個菜。”
“許敷權,你沒有騙我,這個清蒸扣肉很好吃。”陳秀喆已經坐在了桌旁,吃完了一個塊扣肉。
“今日社火節應該是爺爺和他老伴一起吃這幾塊扣肉的。”許敷權輕嘆一聲,“可我們卻.....”
“爺爺為什麼請我們進來,其實也是想要有人來陪他一起吃飯。我們能代奶奶陪爺爺吃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陳秀喆笑了笑,隨後朗聲道,“爺爺,快些來一起吃啊。”
晚飯過後,此時夜深人靜,外面寧靜無比。
趁著老爺爺在洗碗的時候,許敷權和陳秀喆離開了。臨走之前,陳秀喆放了一個銀錠在那張吃飯的桌上。
“這般豪氣。”許敷權笑道。
“那你呢?”陳秀喆反問道。
“剛才爺爺收拾碗筷的時候,我就把身上的兩枚銅板放在爺爺兜裡了。”許敷權回道。
“怎麼才兩個枚銅板?”陳秀喆撇了撇嘴。
“因為我身上就剩下三枚了,還要留一枚要買饅頭,免得路上餓死。”許敷權老老實實地回答。
“唉,好歹是閣主手下做事,怎麼一點油水都沒有的。”陳秀喆推門走了出去,走出十餘步後,他忽然止住身,轉過頭。
許敷權也停下了腳步:“怎麼了?還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沒....沒什麼。”陳秀喆撓撓腦袋,重新邁動步伐離開了。
到此,陳秀喆從睡夢中醒來,見趙沁坐在一旁搗鼓她的長弓,於是打了個哈欠,問道:“幾時了?”
趙沁回道:“回閣主,已經申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