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堂都是陳家良的語文課。

許是少女愛面子，整整兩堂課加上下課休息時間，桑紀都面朝下地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心裡總是冒出某些難以言喻的情感，就好像受到羞辱，讓她覺得不堪。

是不堪嗎？

桑紀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用這個詞來形容，畢竟她就像陳家良口中所說的那樣——大字不識得一個。

“桑紀，放學了。”

桑紀難過難過著就睡著了，就連下課的鈴聲也沒聽見。

直至放學已過五六分鐘，李嘉恩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推了推喚道才醒來。

少女抬起頭，撥弄著被壓亂的頭髮，眼眶紅紅地看著李嘉恩。

過了許久，才問出一句話：“你怎麼會那首詩？”

桑紀的聲音輕柔，獨特好聽的嗓音讓李嘉恩一愣。

她撓了撓腦袋，笑得牽強，回答得磕磕盼盼：“那時候……無意間翻到這首詩，覺得挺喜歡的就背下來了。”

渣生哪會注意到課本，只不過是蘇元喜歡，她就喜歡了。

李恩嘉低下頭，苦笑著。

“嗯。”桑紀應了聲，也沒再追問。

此時教學樓的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寥寥可數的值日生還留在班級裡。

桑紀和李嘉恩並排走向校門，兩人均低著頭各懷心事。

剛出校門，李嘉恩走快了兩步，回頭勾起未達眼底的笑容，“桑紀，我先回家了。”

“嗯——”桑紀話音未落，李嘉恩便拐進某條巷子，消失在她眼前。

心情悶悶，不禁也加快步伐，一個沒注意就踩到別人的腳。

“對不起……”

剛抬起頭，看清面前的人兒時，桑紀心臟一跳，話語戛然而止，彷彿被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掐斷了聲線。

許嘉木被她傻愣傻愣的神情逗笑了，柔和帥氣的臉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伸手揉了揉桑紀頭頂的髮絲，“怎麼？見到哥哥都不會講話了？”

桑紀回過神後，表情變得疑惑：“你怎麼會在這？”

許嘉木笑意更深，“這不是我們家小桑紀想我了嘛！專程跑回來，給你看看。”

那天被叫家長，有發資訊給他。

被他提起前些日子叫家長的事情，不禁想起徐嘉沐，桑紀的小臉慢慢地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你不用回來了……”

桑紀的話還沒講完，就被許嘉木打斷，他強行抬起她的腦袋，語氣參雜著幾絲強硬的問話：“誰欺負你了？”

“啊？”

“怎麼眼眶紅紅的？”

“哦。”

桑紀扒開許嘉木的手，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他搶先一步說：“又被老師罵叫家長，就哭鼻子？”

“沒，”桑紀老實的回答著，“就是今天被老師點名上講臺默寫課文，寫不出，覺得羞恥。”

許嘉木若有所思的點著頭，“你的成績是有點差，哪科？”

“都差——”

許嘉木：“需要我給你補補嗎？”

桑紀斜視了他一眼，乖巧的拒絕道：“雖然嘉木哥成績不錯，但是我不想麻煩你。”

“嗯？”許嘉木說，“是不相信哥哥能教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