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留堂嗎？

徐嘉沐腦中閃過一陣恍惚，彷彿觸了電般，一絲電流滑進心裡，迫使他鬆開了桑紀的手。

這一刻，桑紀崩潰了。

她半躺在沙發上，眼皮緩緩地合上，委屈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浸溼了耳上的頭髮。

細細地嗚咽聲傳出，徐嘉沐心底泛起酸澀疼痛的感覺。

他嘴角微啟，一道很輕的聲音喃喃而出：“對不起……”

不知過了過久，桑紀才停下哭泣，咬著唇撐著沙發坐起身，抬起手指腹落在太陽穴，緩慢地按揉著。

“小姐，要吃飯了嗎？”

已經準備好晚飯的容媽，等桑紀發洩完畢才走到她身旁問。

桑紀睜開紅腫的眼睛，扭頭看向容媽搖了搖，溫吞地說：“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徐嘉沐的聲音驀地響起，淡漠卻柔軟。

桑紀愣了下，傻傻地轉頭看過去，正好他從左側的單人沙發中起身，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地走進飯廳。

徐嘉沐一直都在！

她還以為他早就走了。

桑紀霎時間慌亂了，那個男人一直在偷聽她哭？長那麼大還哭鼻子，他肯定覺得很丟人。

桑紀覺得更難受了，低下頭，淚水又模糊了眼，哭泣的情緒還沒醞釀好，便被他催促吃飯的聲音打斷了。

“還不過來？”

“……”

在這瞬間，桑紀覺得自己特別矯情，其實換個看法或者勇敢一點，那她和徐嘉沐的問題就什麼都不是了。

桑紀心不在焉地夾起幾粒米飯放進嘴裡細細咀嚼著，時不時地扭頭看徐嘉沐，腦子亂作一團。

在她已經不知第幾次看他的時候，徐嘉沐放下了筷子，抬眼與看過來的桑紀對視著，“你有話要說？”

“嗯……”桑紀有些猝不及防，沒反應過來就說出了心裡話。

桑紀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我今天下午低血糖暈倒了，在醫務室休息到八點半才醒，所以晚回家了。”

徐嘉沐心裡一驚，但面上依舊無表情，平淡地“嗯”了聲。

“……”

桑紀抿唇，不滿地盯著他看。

徐嘉沐拾起筷子，在餐盤中點齊，感受著桑紀熾熱的目光，眼眉微挑起，“怎麼？”

“沒……”桑紀收回目光，嘆了一口氣，而後安靜的吃飯，只敢在心裡嘀咕了句：你不應該給我說對不起嗎？

吃完飯後，已經十一點。

桑紀沒有在廳裡停留，回到房間休息了十分鐘才拿睡衣進浴室洗澡。

回到房裡的桑紀特意開啟面向莊園大門的窗戶，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聲音，撐著眼皮等了半個多小時，確認沒有聽到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才安心睡去。

這一晚桑紀睡得特別舒服安穩，許是因為哭累了，又或者是和徐嘉沐的關係有所緩解，至少沒有像剛才回家那般兇狠無情。

——

次日，桑紀睡過了頭，徐嘉沐直接打電話給陳家良，幫她請了假。

而桑紀是被方寒蕾發來的訊息鈴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摸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調低亮度後，點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