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到的地方是市中心。

方寒蕾似乎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牽著桑紀的手左彎右繞來到擺在街道里的美食攤。

桑紀坐在紅色的塑膠凳上，託著下巴環視四周。

這裡很吵比學校附近的街道還要熱鬧幾番，各種聲音匯聚成鬧聲，算不得繁華但人流非常多，方寒蕾說這裡叫夜市。

她們倆圍著一張低矮的桌子坐，桑紀第一次來到這裡，心也隨之被這樣的情景吸引。

方寒蕾見桑紀像好奇寶寶那樣四處瞄笑了笑，伸手指向對面街的奶茶店，“要喝奶茶嗎？”

桑紀隨著她的話看過去，驚訝的反問道：“那裡嗎？”

“嗯。”

“可是好多人在排隊，等輪到我們都……”

桑紀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方寒蕾搖頭打斷，“我們可以先叫號。”

她說著站起身，擠著過路的人群站到奶茶店門口排隊。

她好像很適應這種地方。

桑紀坐著的店是牛雜小攤，方寒蕾把號拿回來時正好牛雜上齊。

飄著誘人的香味，桑紀嚥了咽口水心裡默數了碟子，整整十二個小碟。

雙眼噌的一下閃出兩道光，提高音調：“我們吃得了那麼多嗎？”

方寒蕾聽到她無知的問話，笑了笑沒回答，拿出一次性筷子遞給她，“吃。”

十分鐘後，桑紀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要笑了，因為這還吃不飽！

方寒蕾揮了揮手中的小紙張，“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拿奶茶。”

桑紀不依，硬是跟著她擠到奶茶店門口。

大冬天捧著一杯冷冰冰的奶茶，這讓桑紀覺得很新奇。

方寒蕾從包裡翻出紙巾摺好套在杯子上，冰冷的觸感就隔在這層厚厚的方塊紙巾上。

奶茶她喝過，但這個味道的奶茶還是第一次喝。

桑紀想，她是不是被蓉媽和徐嘉沐看管得太嚴了？

這一晚，桑紀做了一件十七年以來最瘋狂的事。

就是敞開了胃，從街頭吃到街尾，吃的每一樣食物都能讓她產生還想要再吃一次的想法。

最後，陪著桑紀瘋的方寒蕾捧著肚子坐在石階上朝桑紀擺手，“我不行了，你自己吃吧！我不介意你把我這份也吃了。”

說著，她真的把手中的臭豆腐遞給桑紀。

桑紀跌坐在她旁邊，沒有接臭豆腐而是抬頭仰望天空，露出自由的笑容，輕輕地撞了一下身旁的人說：“下次，我們也來這裡這樣吃。”

她說的是我們，用的是句號。

方寒蕾沒有回應她，收起嘻嘻哈哈的神情，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

桑紀沒有察覺出她的異樣，偏頭看她挑眉問：“怎麼了？”

“沒有，”方寒蕾微微彎起嘴角撐著地板站起身，“我們去那邊走走吧！”

“嗯……”

此時已經接近十一點，兩人漫無目的地沿著馬路旁的行人道走。

忽然，桑紀停下腳步，手裡的奶茶因眼前的驚嚇，掉在腳旁。

走在前面的方寒蕾轉頭看過去時，桑紀已經蹲在地上，抱著腿淚流滿面。

【很多事情都不是方寒蕾故意設計的，可能這就是桑紀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