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柔點點頭,放下手機拿出一次性杯子倒了水遞給她,“你想好要誰來看你了嗎?”
“你日工資多少?”桑紀接過水,不回答反問。
方思柔狐疑地看著她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兩百。”
“我付你雙倍工資,”桑紀喝了一口水,緩緩道:“你這兩天陪我在這治療,如何?”
話落,方思柔眯著眼笑了,“我有兩份工作。”
她邊說著邊俏皮地擺動著手指,似乎在說兩份工資都要雙倍。
桑紀頷首同意,可還沒躺到第二天,半夜就被徐嘉沐接回家了。
出病房的時候,方思柔還一直追在她身後,“我已經請了假,你自己要走的,所以沒有享受到服務也要付錢。”
抱著桑紀的徐嘉沐聞言停下腳步,寒著臉轉頭看了蔣衛一眼。
收到徐嘉沐的示意,蔣衛面無表情地攔住方思柔的去路,“結賬。”
徐嘉沐似乎很生氣,可動作卻是極度輕柔。
將桑紀輕輕地放入後座,又繞到另一邊貼著她坐伸手護著,生怕她磕著碰著。
但自始至終,他都散發著寒意,在原本寒風凜冽的冬季添上雪。
桑紀緊張又憂心忡忡,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桑紀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徐嘉沐,你為什麼生氣?”
徐嘉沐聽到她沙啞的嗓音,眼睫輕顫,像是在隱忍著:“你出事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他是在怪我沒有第一聯絡他?
呵,桑紀冷笑著垂下頭,不想回答。
那時候我連手都抬不起來,何談打電話喊救命?如果不是方思柔,我可能已經死了吧。
“我在問你為什麼!”徐嘉沐突然覺得她自嘲的表情很刺眼,雙手握住她雙臂卻不敢用力,只能緊緊地咬著牙關加大聲音。
“你這算什麼?”桑紀望著他充滿怒氣的眼眸,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驀地爆發,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可渾身疼得無力,“徐嘉沐,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這個問題,桑紀沒有得到答案。
徐嘉沐似是被她的問話震驚到了,鬆開了她的手臂下車走了。
是蔣衛將她送回森木莊園,安排了醫生在房裡接受治療,整間公主房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直到一個星期過去,蓉媽才允許她下床。
看著痊癒的人兒蓉媽紅了眼眶,抓著她轉了好幾個圈,確認無礙才放開手,將壓在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小姐,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蓉媽一直將她當做心頭寶,照顧她的時間比自己的子女還要多上幾倍。
實在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出去半天,怎麼會就傷成那樣。
“小姐,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三十幾歲的蓉媽心疼地摟住桑紀,還像個孩子哭鬧了好一會兒才鬆開。
可她依然只是個簽了長期合同的下人,本職工作是照顧桑紀的生活起居,其餘無權干涉更不能說過問。
無奈地嘆了口氣,帶著她下樓將她按坐在餐椅上,開始做料理準備給她補補這被鹽水吊得瘦弱的身體。
桑紀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任蓉媽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