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李嘉恩還是帶著桑紀去附近的酒吧喝酒了。

她說，趁今天有這個念頭，也有這份衝動，就順便麻痺一下這顆為蘇元跳動的心臟。

她們穿過偌大的星荷廣場，路過明珠大飯店，繞進某條小道，拐個彎就站在一條霓虹閃爍的酒吧街上。

李嘉恩的心情差到極點。

最令她難過的不是表白被拒，而是她自認為……蘇元喜歡她。

再一次來到這種燈紅酒綠的環境，桑紀有些侷促，但有大大咧咧的李嘉恩在，她又不那麼緊張了。

李嘉恩拖著桑紀走到前臺，甩出生日收集的大紅包，點了很多不同種類的酒，要了個卡座。

十點半的酒吧，還不是人最多氣氛最熱的時候，李嘉恩卻已經喝得趴下了。

她摟著桑紀嬌小的身體，哭得撕心裂肺：“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多年他還看不到我？”

左邊是震耳欲聾的DJ音樂，右邊是李嘉恩的鬼哭狼嚎。

桑紀無奈地眨了眨眼，任由李嘉恩在身邊亂動吵鬧嘶吼。

最後，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酒杯，倒了瓶不知道什麼名字的酒。

一杯洋酒下肚，醇厚的酒香在口中散開，迷得她不知不覺地又倒了一杯。

第二杯酒才舉到唇邊。

桑紀就感覺到身體開始變化，腦袋有點晃，視線漸漸地變得模糊。

既清醒又糊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可感覺很好的滋味。

她仰頭，將第二杯酒一飲而盡，眼眶突然溢位霧氣，把視線全部模糊掉。

躺在她大腿上的李嘉恩抬手擦了下臉，聲音嘶啞地道：“桑紀，下雨了。”

“嗯……”

桑紀嘴角揚著笑，臉蛋被酒醺得微紅，眼淚一串串地滑落。

她抿著唇，嘴角彎得更甜，“他也看不到我。”

晚上十一點，還在公司加班開會的徐嘉沐手機響了。

他看著跳躍在螢幕上的名字，遲疑了一秒，“喂？”

“徐嘉沐，”桑紀哽咽抽泣的聲音從聽筒傳出，“我好想你啊！”

“明明你就在身邊，可為什麼就是感覺不到？”

“我覺得我們的距離很遠……很遠，遠到我快碰不到了。”

“徐嘉沐，”桑紀說著頓了頓，“你可不可以稍微靠過來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桑紀深深吸了口氣，手撐著額頭垂下，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溢位眼眶的淚水越發地洶湧。

徐嘉沐沉默了。

聽著伴隨她話語而出的音樂，聲音瞬間冰冷，他問：“你在哪？”

桑紀搖了搖頭，“不知道。”

徐嘉沐眯了眯墨色的眼眸，陰鷙著臉道：“酒吧名字。”

桑紀抽泣的聲音一頓，她伸手拍了拍滾燙的小臉，徹底哭了出來：“我真的不知道——”

睡了半個小時的李嘉恩意識回來了半分，被桑紀悲慼的哭聲吵醒，抓著扶手爬起身，腦袋暈乎乎地湊近，手托住她溼漉漉的小臉問：“你怎麼哭了？”

桑紀打著嗝抽泣，一時回答不上來。

李嘉恩癟下嘴，抽了張紙巾胡亂地在她臉上試擦著，剛落的心痛又隱隱發作，哭著安慰桑紀道：“你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