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雙目瞪大。
果然是他,他就是安之,那茶花棵樹一直說的小安之。
“你改過名字?”她又問。
“七歲的時候我被帶回季家,季鋒給我重新取了名字,七歲之前我一直叫季安之,是我母親給我取的名字,這個名字連季鋒都不知道,只有我跟我母親知道。”
清晨立刻不安起來。
季雲琛從椅子上站起身,高挑的身材壓了她一頭之多,他俯視著她,強勢道:“現在輪到你回答我了,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我……我人聽說的。”清晨慌了。
“聽誰說的?”
“我忘了,是無意間聽人說的。”清晨想要矇混過去。
季雲琛忽然繞過桌子走到她的面前,近距離的對她道:“我剛剛的話你似乎沒聽清楚,我再詳細的給你解釋一下。我母親跟季鋒在一起的時候,季鋒要求我母親必須做到兩件事,一是不能公開他們的關係,二是不能懷上他的孩子,但這種事總有一兩次意外。第一次,我母親發現自己懷孕,她那時什麼都不懂,傻傻的告訴了季鋒,以為季鋒會憐惜這個孩子,可季鋒沒有,他殘忍的拉我母親去了醫院,強迫她做了人流,當時我母親很傷心,她在後院種下一棵茶花樹,以此來祭奠她那可憐的孩子。”
清晨終於知道了那棵樹的由來。
季雲琛的聲音愈發沉痛:“第二次,我母親又一次懷上他的孩子,這一次她學聰明瞭,她沒有告訴季鋒,她偷偷的留著這個孩子,但是她很不安,每一個晚上她都夢見自己又被拉去醫院,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沒有辦法找人商量,找人幫忙,她很無助,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她對自己說了無數次這樣的話,所以,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我母親就為我取名安之,但因為我的存在不能讓季鋒知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她一直偷偷的養著我,整整七年,在這個房子裡,除了我的母親,我從未見過第二個人,而我的名字也從未被第二個人叫過。”
清晨聽到這裡,腳倉皇向後退了一步。
季雲琛逼近。
“說,是誰告訴你這個名字?”
“我真的只是無意間聽到的。”這次她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是無意間聽到那棵樹的聲音。
“你是不是知道我母親的事?”
“我不知道。”
“你騙我。”
“我沒有,我發誓。”清晨舉起自己的手,起誓:“我發誓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我真的不知道你母親的事,不過我答應你,我會盡快調製好薇兒,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母親。”
季雲琛看著她的臉,這一刻他從她的臉上找不到半點謊言。
“出去。”他隱忍的低吼。
清晨放下手,轉身走出書房。
季雲琛想不明白,只有他跟他母親知道的名字,為什麼她會知道?為什麼?
季雲琛仔細的想著清晨的話,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前三次的謊言,清晨的回答都是‘聽人說的’,但最後的一次她只回答‘聽到的’。
兩字之差,重點是人。
難道不是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