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那個不愛說話,總是默默坐在位子上學習的人的呢?大概是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吧!
那個時候是初二剛開學,即便分班,班裡的人他大部分都認識,然而也正因為認識,他關注更多就是那些他之前不認識的人。而這些人裡,那個太過沉默的人,太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正值九月初,即便酷暑已經過去了,但秋老虎的餘威還是讓人心生煩躁,坐立難安。破舊的學校,別說空調了,就連吊扇都是奢侈,整個教室四個吊扇,壞了三個,只剩下一個在那裡歪歪扭扭的掛著,緩慢的轉動著,時不時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看上去真的很讓人懷疑它是不是會突然掉下來,再然後砸到人身上。
但這吊扇也有屬於它自己的頑強,從初一開始,一直到現在,愣是好好的,看上去撐過這個秋天是沒問題的。
很幸運又很不幸運的是牛今成此刻就坐在這岌岌可危的吊扇下面,享受了微弱的涼風,但也承擔了被砸的風險。
不過,每當他看到那些人那著自己用紙折的扇子在那裡呼呼扇著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承擔的那點風險還是值得的,至少他解放了自己的雙手。
再然後那個總是很淡定的坐在位置上,從來不用扇子為自己扇風的人,在牛今成的眼裡就成了最最獨特的風景。他實在是好奇,這個人,都不會覺得熱的嗎?
每每自己扇著吊扇都還會滿頭汗時,他對那個女孩就更在意了,他甚至會想這個人是不是體質偏寒,或者自帶冷空氣,所以她才能坐的那麼穩,連動都不動一下的。
再後來,他知道了女孩的名字,王小杉。他也知道了女孩和自己是一個村的。有點耳熟的名字,又是一個村的,即便小時候的那段記憶糊的要死,他猜也能猜到這個人曾經是他的同學。沒辦法,他們村曾經有一個小學,他也不知道這所小學辦了有多久,他只記得他們上到二年級的時候,學校突然就垮了,然後他們村裡的孩子,紛紛轉到了別村的小學裡,很顯然,王小杉和他轉的不是一個小學。
那段印象實在太模糊了,他想了半天,最後留在腦海中的畫面也只是那個瘦瘦小小的影子。但是現在,她看上去好像沒那麼瘦了,個頭也高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她那一頭很長有點天然黃的辮子,太吸引他的眼睛了!
每次上課走神的時候,他總是會盯著她的辮子發呆,會想這頭髮不重嗎?
實際上,那個時候他們班裡的女同學,還有兩三個也留著長長的辮子,但是他總覺得那兩三個人的辮子,沒有王小杉的好,一個少白頭,黑白相間,不好看,另一個頭發太捲了,天然的捲髮,每次即便梳的整整齊齊,看上去也是亂七八糟,還有一個,很明顯沒有王小杉的長。
所以說後來她將頭髮賣掉的時候,牛今成還是十分惋惜和苦惱的,可那個時候,也僅僅是惋惜,因為那個時候他對她的在意早已經從頭髮轉移到了別處,比如她的笑容,比如她的膽小如鼠。
然而,開學一個月,牛今成對她的所以印象都只停留表面,頭髮長,不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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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連她的聲音都沒聽過,對於這個人長什麼樣子,也有些模糊,他看到的更多的是她的背影。一直到那次月考,他才和這人說了第一句話,他才知道這人的聲音這麼好聽,生生脆脆的,不似其他女生那麼尖銳,別有一番質感。
而那支他接走的筆,他並沒有丟,早在接的那一刻,他就計劃著要配給她一支新的,因為這樣一來,他還能聽到她說話,還能與她有更多的交集。
而接下來,他也確實那樣做了,王小杉越是不愛說話,他越是想招惹她。本來還能循序漸進,慢慢和她接觸,可是老班的那個突如其來的換座,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也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和她成為同桌!挪桌子的那一刻,許巖還笑他,說他換個位置都能換的那麼開心,而他想,這哪是開心兩個字能表達的,他簡直是激動,激動到無以復加。那一整天他都笑的合不攏嘴,連許巖都說他看起來像是個傻子。
可是他想,傻子就傻子吧,能坐到一起,被說兩句傻子又有什麼關係。再然後,那兩個星期裡,他是真的沒怎麼學習,心思完全不在學習上,雖說他以前也都不怎麼學習,但此時的不學習,和之前的不學習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他現在的心思,就是想著每天和王小杉說點什麼,怎麼才能讓她多和自己說說話,怎麼才能讓她多注意自己,可他又怕這樣會耽誤她學習!牛今成覺得他連自己都沒這麼操心過,卻十分擔憂她的學習。可能他也是怕王小杉學習成績下降了,老班就不會讓他們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