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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赴東海明非尋未果,殺群妖偶遇非凡人

他心道:“許是妖魔食人?”未及細想,忽聽得身後惡風不善,腥風大作。他忙回頭,只見一怪張開血盆,牙如劍戟,已撲將而來。

卻看它:人身而蛇尾,面似夜叉無翅,十指狀如鋼勾,雙眼亮如燈盞。涎液噴吐,口紅如殷,想是剛食了人肉之故。見了明非,又犯飢餓,欲殺而食之。

路明非冷冷一笑,探出手來,即將其咽喉扼住,卻不忙打殺,細看了看,雙眉微蹙道:“這怪該是龍種,卻無半點龍氣,反而妖氣熏天。想來是它不修正法,喜食人之故。觀其模樣,倒像個鮫人?卻無半點靈性。”

那怪被明非擒了,面露驚色,奮力掙扎,涎液亂吐,鳴聲若小兒啼哭,卻脫不得身。

路明非恐其汙了真身,微用力,即斷其頸,隨手擲了。卻見周圍黑影綽綽,閃出許多妖怪,雖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卻皆乃人身蛇尾,渾身妖氣。

那群妖將他圍了,一個個齜牙咧嘴,不住啼鳴,卻似被他唬住,不敢上前。

路明非恍若未見,轉身進了艙中,卻見血流成河,殘軀遍地,模糊糊一片,血淋淋一堆,盡是些凡人肉身。

他嘆息道:“我雖託生妖魔,卻也未食人肉,不喜殺戮。往日也約束子孫小輩,遇得人,無有過節,權且放過。若逞兇蠻,再打殺便是。豈如爾等這般殘忍,食之不盡,卻仍啃上幾口,全為發洩?無此理也。”

這般良言,那群怪靈智未開,獸性未馴,如何能解?只一群茹毛吮血之輩,見了血肉,兇性便起,哪還有悚懼之念?

它等見明非孤身一人,雖略顯單薄,但聞之香氣瀰漫,不由得涎液大淌,恐懼之心漸去,嗜血之念又起,即一擁而上,撲將上來,爭先恐後,欲食之而後快。

明非見此情形,復嘆道:“眾生皆苦,若為果腹。便是神佛,也不該阻。只嘆爾等執迷不悟,連利害卻也不知!”

他一聲喝,如九天雷落,炸在耳中,那群妖如遭雷擊,個個悚懼,更有甚者,摔在板上,渾身慄抖,口吐白沫。

餘下妖怪,凡能行會動者,皆慌得轉身就走,欲躍入海中逃竄。

路明非冷笑一聲,喝道:“即來了,便走不得!”說罷,使了個“吐焰”之法,張口一吹,噴出焱焱火光,霎時將船籠了,化作一片火海。

原來那怪喚作“人魚”,鋼筋鐵骨,皮脂豐富,一遇火焰,便如松油,頃刻即燃。

那群妖登時發出慘呼,周身火焰熊熊,滋滋作響,不多時,便化作一團團灰燼,灼了個乾淨。

縱有幾隻躍了海,卻也撲之不滅,少傾斃命。

路明非無喜無悲,冷眼旁觀,見眾妖皆亡,無一遺漏,即滅了火,離了艙室,尋往他處。

輾轉多時,及至船長室中,見一殘屍,失了頭顱,被啃了半身,血肉模糊,臥在地下。

路明非將他翻起,只見左手還在,中指套一枚扳指,白慘慘,似銀器物件,其上鐫刻“夜叉”圖形,側面刻寫“みやもと”字樣。

他微一怔,往昔記憶浮現,卻還認得,即道:“想我原來,卻還通東瀛方言。此乃是‘宮本’麼?”

話音剛落,忽聽外有喧鬧之聲,似是狂風旋起。他即至視窗,向外觀瞧,只見一架鐵鳥浮空,旋翼如刀,破開濃霧而來。

卻見其上站立一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眉眼溫潤,雖是男身,卻有幾分女像,著一身墨黑風衣,內襯繽紛,雙刀在側,頗有威儀。

路明非一怔,只見他周身龍氣氤氳,壓過人氣,隱隱已與蛟龍無異,奪天地造化,逆尋常之理。

他心道:“這般人,倒比那葉勝、古德里安之流強上百倍,甚是難得。”

思至此,即將身隱了,避在暗處。

卻說那人遙觀船隻,金瞳湛然,已見其上血光,心中焦急,見相距不過五丈,即吩咐手下道:“我先過去。”

說罷,即躍上船,掣一把長刀,左右觀瞧。

卻見甲板寂靜,不聞人聲,隱約約聞得一股焦糊,心中疑惑,即奔艙內而去。其中屍橫遍野,觸目驚心,那人面露悲色,辨了傷口,心中便有計較,急轉船長室來。

那路明非一直在暗中端詳,心中生疑道:“此子與旁人不同,形如凡人,內藏乾坤,似龍而非龍,似人也非人,與一般混血種,卻又大為不同。但見他龍行虎步,頗有氣象,想必有些本領,且待我試他一試。”

想罷,即於暗中喚出方天畫戟,豎於地,往前一推,壓將過來。

那人正自行走,忽聞得腦後金風大作,驟然一驚,翻身揮刀就砍,卻見身後無人,那刀不知斬在何處,只聽得當一聲響,長刀應聲而飛,插入地上。

他未及反應,便覺大力壓來,擊在肩頭,將他壓倒在地,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正是:

如今境遇實狼狽,欲尋奇珍解燃眉。

東海三島不知去,花果仙山徒傷悲。

偶遇妖霧亂噴吐,又見群怪食人肥。

忽聞一人天上來,探得虛實將戟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