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澤笑道:“你們真醜。”
那眾人魚似通人言,悽聲啼來,攪水生波。
你看這路鳴澤以指點壁,即崩出一條裂縫,霎時蔓延整牆,只聽得哐噹一聲響亮,壁碎水湧。
那眾多人魚隨水而出,將他圍在當中,個個俯首,搖尾齊鳴。
路鳴澤笑道:“你這群雜種們,去!去!去!”
一聲令下,那眾人魚疾奔而出,往樓上湧去。
路鳴澤緩步隨行,和之以歌。這才是:
群妖齊鳴奔出門,啼聲如童卻食人。
血染東瀛今日事,源氏重工將火焚。
卻說群魚鳴時,驚動樓上龍王。
那康斯坦丁正將“赤丸”取出,交予繪梨衣。忽聞得樓下喊殺四起,慘嚎不斷,急喚“鐮鼬”探聽。
霎時迴轉,即知人魚作亂,正擇人而噬。
這龍王暗自思忖道:“俗話說龍行有雨,虎嘯生風。這群雜種來得這般快?怎無半分先兆?”
正想處,忽見繪梨衣掣出刀來,隨手擲去,將門外一隻人魚斬作兩截。
酒德麻衣一驚,霍然起身,拔出雙刀。
只見那門外人魚若潮水湧來,卻無一能進,越刀而過者,有的身首異處,有的攔腰而斷,有的則變作一團碎肉臊子。
餘下群怪卻視死如歸、悍不畏死,仍不斷湧來。
酒德麻衣看得心驚,又見繪梨衣在本子上寫道:“很奇怪,它們不怕。”
康斯坦丁見了,甩臉望去,將一雙金瞳瞪起,龍威湧出。
饒是酒德麻衣在側,仍覺胸悶氣短,卻見那群魚只抖了抖身,既不俯首,也不跪拜,仍不要命般往上衝來。
康斯坦丁蹙眉道:“挫爾混血雜種,卻不也懼本王?”
酒德麻衣脫口道:“可能是白王血裔的緣故?”旋即又自否道:“不對,它們也不怕繪梨衣……”
正疑惑之時,即見康斯坦丁將所餘兩枚丹藥之一的“黑丸”拋來,說道:“拿好,以防不測。這群雜種來得蹊蹺,恐有高人坐鎮。一旦交兵,本王怕是難護。”
酒德麻衣心中一凜,將“黑丸”收好,擎刀而立。
三人枕戈待戰,忽聽縹緲歌聲傳來,那群魚驟然停尾,紛紛以頭搶地,猶如俯首,霎時頭顱壓碎,血流成河。
只見一人自魚叢中緩步而來,風衣飄擺,內藏錦繡撰於襯衣之上,手持一把長刀,威風凜凜,相貌堂堂,正是那源稚生當面。
你看他將地上長刀挑起,擎了在手,問道:“繪梨衣,他們是什麼人?”
那繪梨衣即刷刷寫來,高舉本子於他,上寫道:“繪梨衣的朋友。”
源稚生拽步近前,打量康斯坦丁,冷笑道:“朋友?我看是龍王吧!”
說罷,揮刀就砍,卻被那康斯坦丁劈手奪過,反手一刀,將其頭顱斬下。血花濺射,滾在繪梨衣面前。
繪梨衣驚得跌倒在地,直墮下淚來,猛然抬頭,怒目而視道:“死!”
龍語吐出,言靈·審判發動,那康斯坦丁後撤兩步,忽站立不動。
只見一滴鮮血自他眉間沁出,化作血線,經由鼻尖、下唇,延伸至脖頸,沒入衣袍之內。須臾,血湧如泉,那康斯坦丁左右一分,自正中裂作兩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