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知道靈兒一片心意是為了她,只是現在什麼主僕情深,什麼一心一意對於她來說不過都是負擔而已。
這件事除了秋連柯她可不打算告訴任何人,依舊敷衍著靈兒道:“本宮的事你不用多加過問,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可。”
靈兒攥緊了拳頭,這已經不知道是湘妃第幾次對她這麼說了,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呆在湘妃的身旁,是與炎陵一般的女婢,言聽計從,還是繼續為她出謀劃策。
當初,她毛遂自薦的時候,覺得湘妃會重用自己,而她自認為的聰明才智慧有用武之地,而如今,卻與當初背道而馳。
“娘娘,湯藥熬好了。”這時候炎陵歸來,手裡捧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湯,還冒著氤氳的霧氣,散發著草藥味兒。
“拿過來。”湘妃伸過手去接過了炎陵熬好的藏紅花湯藥,隔著陶瓷碗湯藥依舊有些燙手,但是她卻絲毫的不在乎。湊到了嘴邊吹了吹,便喝了一口,滾燙的熱度燙得她舌尖麻木,忍不住皺了眉頭。
“娘娘!”靈兒見她喝下湯藥,有心阻止卻無力,她現在說什麼都好似多費口舌一般,湘妃不再多聽她一句話。
又接著喝了幾口,實在燙得受不了,湘妃這才將湯藥暫且擱置一旁,想著等晾一會兒再繼續喝下,喝得多才有效果。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到訪,是個小太監,在殿門口微微福了福身對湘妃說道:“娘娘,陛下請娘娘到御書房。”
“陛下?”湘妃眉頭微蹙,心道怎麼偏偏是這時候,悄然的將湯藥推遠了一些,站起身來看著殿門口的小太監問道:“陛下有沒有說是因為什麼事?”
“陛下不曾告訴奴才,奴才也只是來傳陛下的口諭罷了,娘娘同奴才走一趟吧?”小太監淡淡的笑著說道,他也確實不知道蒼凜塵到底要找湘妃做什麼,但在御書房的時候見蒼凜塵的面色不好,想必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湘妃愁眉緊鎖,蒼凜塵已經很久沒有宣見過她了,換做平時她會很樂意,可是此刻卻不大願意相見,心虛的想著該不會是因為知道了她的醜事?
可是,都派人過來了,她不能不去,最糟糕的是她剛剛喝了藏紅花,若是在御書房突然發生什麼難以預料之事,她該如何向蒼凜塵解釋。
“娘娘?”見湘妃不為所動,小太監又催促道:“陛下可在御書房等著娘娘呢!”
“知道了。”湘妃咬了咬唇角往前走了兩步,這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去一趟御書房了,想來還好藏紅花的湯藥喝得不躲,應該暫時不會藥性發作,只要速去速回就好。
“娘娘,奴婢陪著您去。”靈兒自顧自的跟在了身後,炎陵不清楚,她卻很明白,她有了胎兒又喝下了藏紅花,萬一在御書房滑了胎那可真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湘妃沒有拒絕,反正這時候到底是誰和自己去御書房都沒有差別,跟著小太監到了御書房,踏進殿門的那一刻,湘妃腳下像是生了根一般杵在了原地,身子僵硬。
秦昊回頭見站在殿門口的湘妃,嘴角勾勒出一抹陰森笑意來,如同鬼魅一般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湘妃打了個激靈,只覺得身子一軟就要倒下,還好靈兒在旁側扶住了她,才免去了跌倒的危險。
“湘妃,你來得正好,朕有些事情想和你求證。”蒼凜塵面無表情的問道,那漆黑的眸光裡卻好似散發著寒冰的光華。
湘妃一聽蒼凜塵的聲音回過神來,也只覺得手腳冰涼,她知道真正的噩夢正悄然的來臨,步子像是灌了鉛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了殿中,是怎麼跪在蒼凜塵面前的,心裡的恐懼已經將她僅有的冷靜都吞噬了去。
最擔心的事,終於來臨了,她根本沒有想過,如果事情敗露的話她要怎麼面對蒼凜塵,現在秦昊就在她的身旁,她不知道秦昊為何會出現在了御書房。
“娘娘……”見湘妃毫無預兆的跪了下去,靈兒也跟著跪下,湘妃作為嬪妃,這時候完全不用行跪拜大禮的。
見她面色異常,瞪大的雙眼瞳孔放大,好似遇到了讓她嫉妒恐懼的東西,靈兒已經明白,這一趟恐怕是不歸路。
蒼凜塵冷冷的看著她跪下,一本正經像是審案一般的問道:“你認識你身邊的這個人嗎?”
湘妃微微偏著頭瞅了一眼身側的秦昊,打了個寒顫連忙搖頭道:“臣妾不認識,不認識他!”
她的舉動太過突兀,是個人恐怕都不會相信她的話,而蒼凜塵只是徐徐漸進的又問道:“是嗎,他可是你鳳樂宮的侍衛。”
聽到此處,靈兒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跪在自己跟前的男人,也差不多清楚了他的身份,就是湘妃找了多時的秦昊。
湘妃和秦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靈兒隱隱有了猜測,心頭隱隱浮出的答案已經讓她四肢百骸都透出了涼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