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恩把吳冕他老孃給關了起來,什麼時候吳冕現身,什麼時候放出來。
吳冕他老孃年事已高,行動不快,估計這也是吳冕為什麼沒有將她一起帶走的原因。
實際上,從村中的長老和村長拉吳冕進屋深談的時候,吳冕就已經提起了戒備之心,料想李極彩應當是醒了,不然他們怎麼會跟他們說如此的話?
千算萬算,吳冕當真就沒有算到會是村中的自己人揭穿他。
事到如今,吳冕最是後悔的就是沒有將李極彩給一刀解決了。
在得了官兵們進村的第一時間,趨利避害的吳冕直接奔襲上山,本來他什麼東西都是在山上準備停當了,跑到山上隱秘的地方別人也找不到他。
他老孃他是帶不走了,只能自己先跑,然後再想辦法回來接他。吳冕想的簡單,他能夠在重重把守的官兵眼皮子底下,將李極彩給偷出來,就算是再偷一次人,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暫時只能讓他老孃吃點苦了。
可是,吳冕沒有想到的是,席子恩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白天的時候放他老孃在空蕩蕩寬闊的地方站著,讓全村人都能看到,晚上的時候則是把她老孃拘禁起來。
因為李極彩告訴席子恩,她是被吳冕給偷出來的,其過程莫名其妙的,搞不清楚手法,而且單看吳冕能夠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出城去,也是有本事的。
就憑這一點,更是堅定了席子恩要抓住吳冕的心,他倒是要看看,這人到底是厲害到哪裡去了。
如此,熬了三天之後,架不住良心的煎熬,企圖營救自己的老孃也未果。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繼續與官府作對,主動獻身了。
即便是他主動獻身,他也從未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如果不是他老孃在他們的手中,他們做夢也別想抓住他。
在吳冕他老孃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時候,最終,吳冕還是出現在了村裡。
也是順理成章的被那些官兵們逮住然後送到了席子恩和李極彩的跟前,同時,吳冕他老孃也被帶了出來。
席子恩在聽到吳冕出來的時候沒感到半點的驚訝,他知道他遲早會出來的。正好,他還想公開審理這件事,把整件事的的來龍去脈給打探清楚。
李極彩雖然還很虛弱,但是席子恩隨軍帶來的大夫卻是個十分有本事的,三下五除二的診治一番,李極彩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了起來,讓李極彩不由得有些害怕,擔心這是迴光返照。
在席子恩派人告訴她,吳冕已經自動歸案,讓她來旁聽的時候,李極彩當然樂意至極,她終於可以問問吳冕,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還是說他受僱於何人,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吳冕被控制起來之後,就被五花大綁了起來,照例是綁到了村口的位置。好讓全村人都看著。
席子恩交代下去,務必讓每個村民都到場,好好看看這歹徒,看看他犯下了什麼事情,又因何受到責罰,也顯示顯示他的公正嚴明。
時至今日,村裡的人都知道吳冕帶回來的女子身份不簡單,得罪了官府,並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
而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天下午,他們聽到的,看見的,會為他們如此震驚。
“叫什麼名字?”席子恩站在距離吳冕八丈遠的地方,威嚴的問道。
今日的天氣十分清朗,雲朵潔麗,天干淨的似水洗過一般,湛藍而又悠遠,冰冰涼涼的氣息吸入十分醒神,日光像是被什麼透明的屏障罩住了,即便是明晃晃的,可倒並不覺有多熱,衣衫薄了只覺得有些涼。
躺在褥子上,放在席子恩旁邊的李極彩睨了一眼席子恩,以她仰躺著的角度,能看見的也只有席子恩,她倒是想讓人把她扶起來,但是無奈僵硬的脊背卻不容許她這樣做,席子恩穿的倒是很氣派,極力表現的嚴肅正經模樣,讓李極彩竟不自覺的想到祁晴初,只不過祁晴初的風度氣質像是渾然天成的,不似席子恩這番做作。
如果不是知道席子恩平素的模樣,倒是真的難以將他與平時的他聯絡起來。
席子恩偷偷地看了眼周圍的人的表情,他們皆是誠惶誠恐,十分擔憂,但是低下頭掃到斜下的李極彩的時候,卻發現她卻在發愣。
身上裹著灰色的村婦的袍子,疏於打理的頭髮,脖頸間的髒汙疤痕,蠟黃的臉色,怎麼看怎麼普通而又低微,席子恩莫名的覺得不喜。
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又怎麼會折騰到這山溝裡來?
“大人問你話呢!”押解著吳冕的人,發狠似的踹了一腳吳冕,將他踹倒在地,嘴巴狠狠的啄了口泥,很快,鮮血就流了出來。
跪在吳冕旁邊的吳冕他老孃,早已經被嚇得動彈不得,從未出過山,也未見過世面的她,遇上這種情況,除了瑟瑟發抖,不知所措的想哭之外,不知怎麼辦。
看到自己的兒子被踢倒,吳冕他老孃驚駭的連忙就撲了過去。老淚縱橫,這,這都是些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