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苔到洞庭龍宮除了給洞庭龍宮帶來禮物,其他的也就是看一下這裡會場的佈置。
但洞庭龍宮還為她佈置了一場筵席,讓她試試看龍族飲食的口味。
“參加婚禮的大部分都是龍族中人,因此宴席上大多都是以滿足龍族的需求為主,人族的美食不多,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吃的東西,到時候我給你佈置。”
敖辛帶著王小苔在洞庭龍宮中游覽,王小苔看著洞庭龍宮一個陰暗的角落,皺了皺眉,“此處為何燈光暗淡?”
和金碧輝煌的洞庭龍宮不同,這個宮殿一片灰暗,無人問津,若不是在水底龍宮,恐怕都要結滿蛛絲,佈滿塵垢了。
“這是錢塘的宮殿,說起來,錢塘倒和你還有一段淵源,你還記得麼?
“錢塘,敖觀海。”
王小苔站在這座晦暗的宮殿前,長如鴉羽般的睫毛輕微顫動,眼中眸色深沉濃郁,“錢塘?聽上去像是很久之前的故人了,他現在在何處?”
敖辛說她也不知道,不過這個敖觀海生來就性情暴戾,曾經得罪天庭仙神,被天兵天將上了枷鎖,將他困於自己的宮殿之中,寸步不得出,以示警戒。
王小苔抬手想要推門而入,但卻被大門上的禁制電到了手。
手指刺痛,電光閃過,王小苔抬眼看清了這一片晦暗。
錢塘的整座宮殿都被一座金燦燦的電光牢籠所鎮壓,不論是外面的人想進去,還是裡面的人想出來,都要經過這直接連通天際的電光陣。
這不是可以供龍居住的宮殿,這就是一座牢籠。
而錢塘,原本就該被關在這個籠子裡。
但他聽見了侄女敖珊被人欺辱的事情,掙脫鎖鏈,繞宮一匝,在柳毅這個凡人面前衝破青天,向北飛去。
一口吞下涇河小龍還不過癮,悍然製造涇河慘案。
在涇河六十萬生民的末日來臨時,洞庭龍宮親朋滿座,鐘鼓齊鳴,觥籌交錯,珍饈雜陳。
凡人書生柳毅在這桌前所未見的酒席上喝得醉生夢死。
在涇河慘案之後,敖觀海在剜龍臺上受刑,下凡歷劫,至今杳無蹤影。
王小苔隨口問了一句,“沒人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渡劫麼?”
敖辛搖了搖頭,“你問他做什麼?”
王小苔笑了起來,“幾百年前的舊事罷了,他也算是我和敖舜之間的媒人,我自然該謝他,若有機會,也該請他前來赴宴才是。”
敖觀海是洞庭龍王的胞弟,兄弟倆關係不錯,這場曠世婚禮在洞庭龍宮舉辦,如果敖觀海還在,確實應該邀他赴宴。
敖辛也以為然,“龍族渡劫,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向來隱秘,不為外人所知,他既然在渡劫,你也就別想著請他前來赴宴了,等日後他渡劫完成,道心圓滿,你再請他就是了。
“據我所知,敖觀海此人,極為自傲,到時候或許你也請不動他,還得找洞庭龍王才有機會。”
錢塘自幼喪母,是由他的兄長洞庭龍王親自帶大的,兄弟倆關係親厚,所以在錢塘聽見小侄女敖珊居然被一個涇河小龍欺負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暴怒。
敖辛就這樣帶著王小苔邊走邊看,好好地將洞庭龍宮參觀了一番。
“這些紅色的幔帳是不是太過喜慶了一些?”王小苔好笑地摸了摸到處掛著的紅色紗幔。
敖辛不解,“成婚,不就該喜慶一些麼?”
“可我是冥婚,”王小苔捏了捏手裡柔軟的紗幔,感受著它從掌心流過絲滑的觸感,“我是嫁給敖舜的牌位,這是一場沒有新郎官的婚禮,即便是喜事,也不該這樣······喜慶。
“也不用大改,便在這些幔帳中摻些素色就行,我那裡有上好的浮光錦,到時候都送到這邊,也省了你去找配色的力氣。”
新娘子自己定的顏色和材料,敖辛也只能應是。
“既然這樣,我再去東海取一些淡色的夜明珠來,洞庭的夜明珠都是一些晃眼的顏色,你恐怕不會喜歡。”
王小苔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微微一揖,“還未向你道謝,這段時日辛苦你為我操勞了,便是我生身父母在此,恐怕也不會比你更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