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一微微一怔,未料到這兩道符籙發動的時候,居然毫無聲息,沒有一絲道力波動和天地元氣的變化,抬頭在楚琦耳邊悄悄說道:“小七,五年前雲霄峰會,第二階段試煉的時候,你說來畫符,後面知道你對修道一無所知,當時還道你是說著玩兒的,如今這一手藏風入物玩兒得出神入化,你小子當真藏得挺深啊。”隨即又道:“為何我提供的道力,反被你掌握了去。”
楚琦抱歉道:“師兄,這事我以後慢慢同你說,現在有要緊的事情。”不待趙學一反應,右手悄悄變換著動作,垂著腦袋,悄悄低語道:“詩晴,詩晴?”
法壇中,柳長亭正複述著相同的題目,電光火石之間,楚琦已將亮符、起意、引動、結絆、四個發動符籙的步驟做完,低喚了兩聲,繼續道:“心心通勾動天地,不宜使用,恐叫人發覺。此題的答案你且聽好。”
李詩晴正暗自犯難,耳邊忽然傳來聲音,陡的心頭一緊,這溫潤如絮的聲音不是楚琦還會有誰,心中甜意油然而生,臉蛋羞紅柔柔道:“嗯!”
法壇外眾人突然見李詩晴面露小女人姿態,嬌羞恣意,又驚又奇,一眾男子心頭大震,捨不得移開目光。
趙學一搖搖頭,使勁地嘆氣道:“禽獸啊,禽獸……”
楚琦不為所動,專心說道:“三萬六千年前、天賜紀元之後,陰陽兩分,天罡始成;天樞破位,搖光冥靈,斗柄隨四季而動,此為常數。玉衡常理,順九天而調陰陽,然萬年之後,玉衡渙散,陰陽兩衝,混沌跡現,此為異數。”
楚琦沉吟片刻,繼續道:“歲星、鎮星、熒惑、太白、辰星、金烏、望舒、羅喉計都,合為九曜。”
法壇中李詩晴右手快速點出,在虛空星盤中,流光點點,星輝四溢,將九星依次還原為天賜紀元之前的位置,片刻,以金烏為周,九曜齊動,在星盤上畫出玄妙、漂亮的軌跡。
此題難在對天罡、玉衡的變化詮釋,難在對星空的還原,更難在對幾萬年星辰軌跡的復刻。
趙學一左手玉扇啪得一收,驚道:“九辰天盤法,神諭五方來。”遂轉頭狠狠地盯著楚琦,道:“普化殿的秘法你如何知曉。”
楚琦不言不語,豎起左手食指,筆了個“噤聲”。
趙學一聽罷,左手一抖,唰得甩開摺扇,背過身,急促地扇著臉頰。
法壇上淺語臺前,逐浪峰峰主右手拂出,虛空星盤消失得無影無蹤,李詩晴面色蒼白,向著峰主恭敬地行了一禮。剛剛行那九辰天盤法,對她的神氣消耗極重,心神險些脫離不出來,若不是楚琦在後不差分毫地指點,單憑自己哪裡能做得出來。
法壇外眾人如大夢初醒,尤其是修為低微的人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趙學一喃喃道:“九辰天盤法,乃二十八宿五方大陣的執行之道、架構之法,這種傳說級的陣法,如何是一般人受得住的,還好本少轉身轉得快。”
“哼,我道陰陽輪法是比試道力高低,這搞得什勞子論法,實在無趣,老道我走了。”長生殿的藥王孫揉了揉眉心,深深望了一眼法壇虛空,單手一招,駕著一道彩雲便揮手離去。
謝中良閉了閉眼,睜開眼後盡是灼灼怒意,額頭浮現兩條青筋,本想借陰陽論法將陰陽相合丹和美嬌娥納入囊中,延自己所剩無幾的陽壽,如今看這情形發展,自己不過一個搞養殖的,對這星辰變化軌跡,完全一頭霧水,想要奪魁估計是無望了,一甩衣袖,扭頭便走。
莫歸塵聳了聳肩膀,淡淡地看了看楚琦所在的方向,丟擲一道符紙,嘴巴微微一動,一頭金翅紅額的巨大仙鶴在虛空中畫出身形,只見他躍上絨背,呼嘯著消失在天際。
“晴雲小友不僅相貌一流,學問知識也不遑多讓啊”逐浪峰峰主對李詩晴很是滿意,讚歎道。
李詩晴躬身道:“道尊過獎了,晚輩也是偶得師叔指點,常在洗雲臺望星閣參悟道法。”
“嗯,既是得李立道友指點,倒也說得過去。既是論法,按照規矩,晴雲小友也是可以出一題考考他們。”
不待李詩晴發話,那邊楚琦便傳音道:“你問他們,大道巍巍,人人皆可修道,何如?”
李詩晴心中一動,行禮複述了一遍。
柳長亭聽聞笑道:“非也,道法常言:貫以道脈,破其道縛,感動天地,出雲臨風。故而,非賦道脈者不可修道;非靈識動天者,不可修道;非身骨能承道力者,不可修道。”三個不可修道說得擲地有聲,振振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