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拉著盛暉的手，“盛姐姐，我二哥對你的心意，連菩薩都看到了。你看……她正衝你笑呢。”

多多抬起肉肉的小手，指向大殿內端坐的千手觀音像。

盛暉回頭，目光向下，看向跪在蒲團上，朝向觀音菩薩蓮花寶座下跪拜的背影。

唐烽雙手合十，深深拜下去，以額頭觸手心，口中唸唸有詞。

就算是無神論的盛暉，也被這個背影，透出的虔誠認真撥動了平靜的心。

盛暉看了一眼，剛才還在亂跳的心臟，莫名其妙地就平靜下來，一個認真的想法，從心頭升起，漸漸變得清晰可見。

唐烽跪拜完畢，回頭正對上她的目光。

兩個人四目相對。

多多悄悄地將他們的情絲，纏繞了好幾圈，打了一個誰也解不開的結兒。

小傢伙幹完這件大事，便跑回到唐燃身邊，“哥哥，我想去看看師父和師孃。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

他牽起多多的手，和她一起轉向後山。

唐燃剛剛看到小傢伙在唐烽和盛暉之間，做著小動作，只當她是又進入了幻想的世界，也沒有打擾她。

多多還是個小孩子，上幼兒園，也還沒升到中班的小朋友。

幻想豐富，並且分不清楚幻想和現實，都是這個階段孩子的心理特徵。

唐燃上次來的時候，遇到了多多的師父，那個白頭髮的騷包男人，還在死纏爛打追求本寺的美人主持。

言哲雖然恬不知恥地，讓多多喊主持師孃，但唐燃只當是他癩蛤蟆做夢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這次他和多多就直接奔向後山，走到主持的齋房門口，只見一對中年夫妻，正等候在門口。

看樣子也是來求主持真言的。

多多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師父今天怎麼沒在？”

小傢伙自言自語著，唐燃提醒她，“見不到你師父，我們可以見一見主持。”

在唐燃眼中，主持美麗又溫柔，比起那個不靠譜兒的言哲，他更希望多多和主持接觸。

多多墊著腳尖兒，趴在門板上，往門口瞄了幾眼，“師孃應該在裡面吧？”

唐燃站在她身後，“上次爺爺和奶奶是預約過的。主持應該在，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見我們。”

那對中年夫妻看他們兩個小孩子，也不招呼，直接往裡走，站起來攔住他們，“別亂闖。主持在裡面呢……你們兩個是跟著家長來的吧？你們家的大人呢？”

多多乖巧地收回手，回答道：“大人在前面上香。”

就在這時，主持的齋房門，從裡面開啟來。

主持從裡面走出來，依舊是樸素的白色長袍，如墨染的烏髮，在頭頂挽成了一個髮髻，用一個素木簪穩穩固定住。

她鉛華不染的素淨風格，讓人一望便忘記了凡俗。

多多揚起肉嘟嘟的小臉，衝她甜甜一笑，喊道：“師孃！”

只一個稱呼，就讓身後等候的中年夫妻，臉上顯出錯愕。

主持雖是女子，但是出家人，怎麼就成了“師孃”，這裡是法門禁地，喊出這個稱呼，相當於讓主持平白揹負上誣名。

“小孩子不要亂喊！這位是主持師父！”中年婦女提醒多多。

她是有所求而來的，上了香，特意來拜見主持。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這麼大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主持別在意。讓她家的大人，把她帶回去吧……”

主持只微微怔了一下，並沒有像他們夫妻預料中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