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這一聲丹陽公主倒是叫錯了,耶律丹陽已和衛卓完婚,當初賜的是三皇子正妃之位。
三年前因為沈鳶算計的那一出,二夫人府中的孩兒意外流產,沈鳶藉此進宮向雲景帝告了御狀,還為沈虞請封了侯位。
之後耶律丹陽也因此而受了罰,從正妃降到了側妃。
如今衛卓是儲君,耶律丹陽也就成了太子側妃,聽說衛卓對她頗為寵愛,為了她,連太子正妃都未娶。
衛晟見人都到了,開口道:“人都到齊了,那我們便登船吧。”
沈鳶走在前面,跟著其他人陸陸續續上了船,不過始終能感覺到身後一道冰冷怨恨的目光盯著她。
畫舫開動,漸漸遠離碼頭,向著湖水中央劃去。
樓述抱著銀寶,站在湖畔的一棵柳樹下,視線緊盯著有沈鳶在的畫舫。
畫舫停在湖水中央,很快便有貴女上前獻藝,半抱琵琶,芊芊素手撥絃,纏綿的曲調便如高山流水般傾瀉而出,引得不少人上前誇讚。
衛晟落座,早已備好棋盤,等著與沈鳶一決高下。
沈鳶無法拒絕,便只能在眾人的注目下落座,不過她心裡一直提防著耶律丹陽,與衛晟下棋便顯得心不在焉的,也未想認真與他較量。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沈鳶便落敗了,過嘴不過心地道:“四殿下棋藝高超,沈鳶無法讓殿下盡興。”
衛晟也看得出來沈鳶的敷衍,不怒反笑道:“既然郡主無心與本殿下棋,那便陪耶律側妃敘敘舊吧,本殿記得你們三年前都在秦王府住過一段時日,關係甚好。”
沈鳶真想掀了這棋盤,往衛晟腦袋上砸,她和耶律丹陽關係不是甚好,而是水火不容。
“那就請昭和郡主隨我去二層坐坐吧,這一層人多,有些悶。”如今的耶律丹陽已經不再是那個心思單純得如一張白紙的少女了,對衛衍和沈鳶的恨,早已將純潔的心染黑。
越是乾淨的心,就越容易被汙染。
沈鳶隨耶律丹陽上了畫舫的二層,上面零零星星的只有幾個人,似是在吟詩作對,與一層的熱鬧嘈雜對比鮮明。
耶律丹陽和沈鳶相對而坐,耶律丹陽親自給沈鳶斟酒,一邊道:“真是沒想到你還活著,這杯酒,我便敬你能大難不死。”
沈鳶接了酒盞,笑得一臉無害的樣子。
耶律丹陽最恨沈鳶這副模樣,就好像在嘲笑她曾經犯蠢,去相信沈芊芊,去追著衛衍不放,去和她作對,最後落得現在這般下場。
沈鳶端著酒盞的手伸到外面,當著耶律丹陽的面把酒水倒了下去,灑進甘霖湖中。
“你這是什麼意思?”耶律丹陽沉著聲音,問道。
“耶律側妃三年前與沈芊芊想要害我,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當然得防著點了,畢竟我惜命。”沈鳶笑著道。
耶律丹陽冷笑一聲,“你還有臉和我提起三年前,若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
“這般下場?”沈鳶看著耶律丹陽這一身太子妃才能穿的裝束,道,“耶律側妃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太子殿下現在對你可是獨寵。”
“獨寵又如何?每次見到他,都只會讓我想起自己當初的愚蠢!”耶律丹陽自從嫁給衛卓之後,人變了,對衛卓的態度也變了。
沈鳶看著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耶律丹陽,如今她再說什麼,也改變不了耶律丹陽了。
二層還有其他人在,沈鳶倒也不擔心耶律丹陽會不會現在就撲上來掐死她,便耐著性子一邊看著甘霖湖的風景,一邊聽著耶律丹陽的抱怨和咒罵。
直到畫舫要返回碼頭了,沈鳶起身便要下去,耶律丹陽見不得她好,伸出一隻腳想要直接把沈鳶絆倒,要知道前面可是通往一層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