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原路返回,差不多傍晚了,他才走到可以騎馬的地方,兩旁山風呼嘯,天光冷冽,但他絲毫感覺不到冷,更感覺不到痛,他只想趕緊追上宋是真。
他翻身上馬,一甩馬鞭,“駕!”
兩匹馬在大路上飛馳,跑了兩刻鐘的樣子,終於遠遠的見到宋是真走在前面,她健步如飛。
“師父!”他高喊。
前面的人聽到聲音,走得更快了。
然而,兩條腿,終究不如四條,她很快被馬攔住去路。
宋是真低著頭,臉色如冰,繞過馬繼續前行。
燕浩繼續追。
她繼續繞。
繞了四五回,燕浩終於忍受不住了,他翻身下馬,一把抓住宋是真,“你能不能看著我?”
“放手!”宋是真猛的抬眸,那雙漆黑的眸子,冷硬如刀。
小小的眼神,大大的傷害,燕浩只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
但他方才在追趕的路上想明白了,他就是喜歡跟宋是真呆在一起,就是喜歡被她欺負,就是喜歡看她練武的樣子,就是喜歡她!
望著沒有她的路,他覺得整個人生都沒了意義。
她那麼特別,比那些出口成章的世家女立體,比那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貴女有人氣,她的一喜一怒,都那麼的獨一無二。
她就是他找了許多年的那個女孩兒,沒有人比她更吸引他,沒有人比她更特別。
她就像盛開的月季,美麗,但有刺。
可他就是喜歡帶刺的。
“我不放!我放了就要失去你,我死也不放。”他無比堅定道,那雙眸子,泛著光,耀眼無比。
宋是真看到泛光的眸子裡有自己,那雙眸子,全是自己。
她震撼,震撼得後退兩步。
一直以來,她都只是可憐他,想教他幾招而已,並無別的想法,他也師父師父的叫。
她便預設了他們之間的師徒關係,萬朝雲和萬朝衍都看著著,他們並無越矩,一直以來,都恪守本分。
“你知不知道,我有婚約在身。”她無奈道。
燕浩眉梢一動,有些黯然,但很快,他眼中又迸發出亮光,“但你們還沒成親,還沒成親就不算夫妻!你若退婚了,我就可以娶你。”
“你住口!”宋是真覺得心口某種防線被觸碰,她迫不及待想要逃避。
“我說的都是事實!又沒有人規定不能退婚!你們相處了那麼久,他並沒有把你當做特別的那一個,我看得出來,他對他六妹妹更好!你嫁給他,我不放心!”他越說越大膽,真真是一往無前。
宋是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但這番話就像尖刀,深深紮緊她心裡,痛得想要窒息。
“你們燕家高門望著,我只是個武夫的女兒,家裡也無兄弟姐妹,你娶我,是要來我宋家做贅婿嗎?”宋是真嘲諷道。
“我願意!”
宋是真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我願意去你們宋家當上門郎,只要你讓我娶你,我什麼都願意,以後你若想讓孩子跟你姓,我也願意,沒有任何意見,可以嗎?”說到最後,他近乎哀求。
宋是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陌生人般看燕浩,難以理解他對自己的感情,彷彿來得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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