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了二舅舅,下回給您好好沏……”萬朝雲吐吐舌,有心事,沏茶時難免一心二用,疏忽了。
“哎,心累。”溫繼佑搖搖頭又噔噔噔下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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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府,幽靜、乾淨,處處透著書香氣息的宅院,任憑再聒噪的人來了,也忍不住平心靜氣,不敢大聲喧譁。
一株十年青桐樹下,陳家起面色為難,躊躇不前。
“去啊。”他的夫人狄氏催促道,“我剛才看到夏先生出來了,說明爹現在沒有政務要忙,你現在去,正好能說上話。”
陳家起望著那敞開的書房門,透過門,可看到陳謙正執書細看,距離有些遠,看不清他是喜還是憂,是以陳家起不敢進去。
“相公!你到底去不去!”狄氏惱了,跺腳低聲道。
陳家起無奈,“爹不過是出言維護了下萬朝雲,有什麼大不了的?爹每年幫助的窮苦人不計其數,幫萬朝雲,跟幫那些人是一樣的性質。”
“能一樣嗎?我可聽說了,萬朝雲身邊跟了個長得傾國傾城的女子,你就不懷疑爹幫萬朝雲是因為那女子嗎?”狄氏不敢大聲,把聲音壓得只有他二人能聽得到。
陳家起無語,“娘子!你多慮了,那女子我見過,長得雖好看,但還小,卻絕對入不了爹的眼,你就放心吧。”
“我不放心,我姑姑可是等了兩年,你也說了,爹還年輕,早晚要續絃,既然遲早要續絃,為何不能是我姑姑?我姑姑嫁過來,還能不向著我們?”
陳家起有些不高興,幽幽問她,“你們是不是一個個的都盼著我娘讓位?”
“沒有,你看你,又誤會我!好了好了,不問就不問了,有親婆母,誰想要繼的呀。”他見陳家起不高興,忙軟聲哄。
陳家起也暗暗鬆口氣,幸好不用去問,要真的去問,他非得被髮配到邊疆去不可。
正這般想,夏智觀突然出現,笑道:“公子,大人請你過去一趟。”
“找我?何事?”陳家起指著自己,滿臉的不願意。
他爹,當朝首輔大人,外面的人擠破頭的想要跟他沾上些關係,而他,卻恨不得不姓陳,這做人兒子的,跟做人相公一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他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便躡手躡腳進了書房。
看書的陳謙聽到聲響抬眸看去,就一眼,陳家起立刻站直,不敢有半點歪斜,“爹,您找我?”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去歷練歷練了,我昨日已向陛下討了旨意,這是任命書,你收拾收拾,明日便啟程。”
陳家起大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爹,您真要把兒子趕走?”他傷心的道,“兒子走了,誰來照顧您?”
“你若爭氣些,為父會如此費心安排?”陳謙無奈搖搖頭,表示對親兒子很失望。
“那爹,東姝母女呢?兒子捨不得她們。”
“一起走,京城要亂了,你帶著她們出去避避風頭,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回來。”
陳家起突然覺得幼年時,那個偉岸高大的父親,更加高大了,就像一座山,時刻為他遮風擋雨,“爹,您保重。”
“爹知道,外地不比京城,你萬事謹慎小心。”陳謙說罷將任命書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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