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朝雲:“……”
“算了算了,反正不是我們的江山,去天慕山,還有,立刻派人把我爹我娘還有我祖父接來,照這麼下去,離國的鐵騎很快就會踏進大興的領土,直逼皇城,不過也沒關係,朝代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素懷等人是頭回見萬朝雲,在戊戌商行裡,她已經被傳成了神,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原來神如此的接地氣。
喂陳謙吃了顆藥,馬車緩緩開拔,沒有走水路,而是秘密走陸路離開。
京城,巍峨的皇宮,紅牆綠瓦之間,時不時傳來承天帝兩聲哀嘆,“陳卿的訊息還沒有嗎?”
“陛下,陳大人原本是要返鄉的,沒想到走到松陽縣卻跟萬姑娘走了,萬姑娘您也知道,那手段通天的,奴婢實在沒轍,暗衛倒是跟了一路,跟到小秦村卻被落葉山莊的人給擺了一道,跟丟了。”
“陳卿是對朕冷了心啊。”承天帝再次哀嘆。
就在陸信不知該如何安慰之時,守門的小太監進來恭敬的稟報道:“陛下,郕王求見。”
“宣。”承天帝立刻道,一樁接一樁的事被稟報到殿前,他壓力很大,許多事以前還能和陳謙商議,現在卻只能自己一個人扛,是以迫切的需要一個人為他分擔。
郕王闊步從殿外走來,施禮道:“臣弟參見陛下。”
“你來得正好,八百里加急,西疆諸部鬧事,離國的鐵騎又出現了,西涼城已失陷,皇妹的意思是加派兵力,你怎麼看?”
郕王聞言面色如常,心中卻狂喜,“陛下,現如今國庫空虛,兵部要軍餉,咱拿不出,增兵可以,但軍餉問題得先解決,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這可如何時好?戶部是幹什麼吃的!”他立刻便惱怒起來,這些年風調雨順,雖有災情,卻也只是小範圍內,並無大面積旱災或者澇災。
郕王滿面悲慟,“陛下,這不能怪戶部,大興原本在編的人口不足一億,現在有三億之多,這兩億多不納稅,國庫如何有銀子?當務之急是讓那些欺君罔上的刁民先補稅,兩億多人口的稅,足以支撐咱們打到離國國都!就是那阿塔娜城也不在話下!”
“百姓興許有難處……”承天帝終究是善良的,雖然作為皇帝不咋地。
郕王心中冷哼,對這個皇帝是頗為看不上,“陛下,一個人區區幾錢銀子而已,一家也不過最多二十兩,許多都只需補幾兩,一個蛋糕都數百兩,區區幾兩銀子,是難事嗎?不是!他們是藐視朝廷!藐視君威!”
承天帝不是開國皇帝,不知生活的艱辛,更加不知菜多少銀子一斤,米多少銀子一斤,他只知道蛋糕數百兩一個,只知瑪瑙、羊脂玉等一些稀珍物件兒價值不菲,他覺得,他的子民生活都很容易。
見他有所鬆動,郕王又道:“陛下,戊戌商行最普通夥計都能每年十幾兩的收入,一家人,至少有四個人有能力掙銀子,那就是差不多六十兩的收入,區區十兩的稅都交不起嗎?陛下,您太善良了,才讓那些刁民如此膽大妄為,甚至欺君罔上!”
“那皇弟以為該如何?之前不是下過旨意了嗎?”承天帝依舊於心不忍。
“陛下,就算下過旨意,地方上的官員也不敢態度強硬,臣弟以為,當下危機關頭,必須施以鐵腕政策!”
“此事……”
“陛下!西疆諸部已亂,若被離國收服,後果不堪設想呀陛下!您要為大興百年基業著想!不可婦人之仁呀陛下!若陛下不忍,就讓臣弟去做,臣弟為了大興,為了陛下,甘願做個惡人!若被天下臣民記恨,那就恨吧!”
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大義凜然的,瞬間便把承天帝鎮住了。
然而,承天帝還是沒下定決心,畢竟鐵腕手段四個字聽起來太可怕,這意味著酷吏和血腥,這些年,在陳謙的引導下,他一直以仁術治國。
就在此時,門外守門的太監又來了,還帶了個宮女,宮女一進殿立刻跪下哭道:“陛下,淑妃娘娘聽說刁民作亂,離國進犯,便發願,用自己換取天下太平,已經絕食,陛下,小皇子還年幼,不能沒有母親呀陛下。”
“這不是胡鬧嗎?”承天帝當即便怒了,“她現在何處?”
“正在小佛堂。”宮女哀慼的答道。
“陛下,就連淑妃娘娘一介弱女子都能如此為大興著想,您還在猶豫什麼?難道要等離國鐵騎踏入大興國土,對大興子民燒殺搶掠嗎?!”郕王擺出副豁出去般的神情,真真是好生忠心為國。
承天帝聞言長嘆了一聲,“罷了,此事你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