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澈也同意,溫庭鈞是老爺子唯一的孫子,雖然還未成親,也無功名,但當得起!
老爺子整整昏了兩天才醒來,醒來後,一言不發,爬起來由溫氏攙扶著,又去看溫庭鈞。
時間太久,饒是有冰塊儲存遺體,也快要保不住了,他沒有再說任何話,抿嘴看了又看,彷彿要把孫兒的容顏深深刻在腦海裡。
老爺子醒來,他要去看溫庭鈞,萬朝雲自然要跟著,她在,陳謙便在。
溫氏沒注意,她的心思在在父親和溫庭鈞身上,但萬澈和溫繼佑注意到了,只是此刻不宜多問,便恭敬的行了禮。
陳謙回禮,再不敢像以前那般擺首輔的譜。
老爺子看了許久,久到雙腿都顫抖了,也沒有說話。
場面安靜,一直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疲累,但語氣平靜的道:“回青州!”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不傷心,只是一切表象,都不足以表達心中的悲痛,沒有失去過的,不足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最大的悲痛,許多時候,不是歇斯底里,不是咆哮著發洩,而是無聲,安靜,沉默。
望著老人單薄的背影,他猶如一棵挺立的蒼松,歷經風霜。
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縱橫交錯。
萬朝雲吩咐素懷,要時刻注意老爺子的狀態,不容有失。
素懷自然知曉,這個老人對商行的重要,半分不敢大意。
沿著路,做法事,喪番飛揚,向天下宣告,曾有一個少年,他叫溫庭鈞,他來過這個世界。
隊伍走得很慢,靈柩到達青州時,溫繼華已得到訊息,他整個人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幾十歲,原本漆黑的發,也斑駁了。
“爹。”他行禮,想再說話,卻已哽咽得再也張不了口。
老爺子伸手,拍拍兒子的肩膀,父子兩無需多言,便彼此明白。
“舅舅。”萬朝雲行禮。
“看到你好,舅舅放心了很多。”他緩了許久才說得出話,斂去悲痛,努力不讓心中那股濃烈的哀傷影響到外甥女,“好好的。”
“嗯。”她點頭,眼眶再次溼潤。
溫庭鈞的後事,在溫家完成,無比隆重,水陸道場,又做了七七四十九天,朝廷的追封詔書也下來了。
萬朝雲只是聽聽,沒有在意,追封,榮譽?
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補償,人死不能復生,再如何追封,也彌補不了給一個父親,一個祖父,所帶來的創傷。
隨著溫庭鈞下葬,郕王造反的旗幟,也在南方豎起,他自立為帝,史稱南興帝。
與此同時,離國正式撕毀盟約,宣佈對大興發起軍事行動。
邊疆諸國,也蠢蠢欲動,想要瓜分大興這塊肥肉。
天下,自此大亂。
群雄割據,戰亂拉開序幕。
安葬了孫子後,老爺子大病一場,萬朝雲重新執掌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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