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這裡是來喝茶的?”宋提轄不鹹不淡的道。
是不是好茶我用你說?
他家閨女捎來的,能不好?
周立行聞言立刻便想起正事,但沒忍住,把最後一口茶喝光了,才認真開啟食盒,“這是豆皮湯,這是蝦仁豆腐,這是拌豆腐,這是千頁豆腐,這是燉豆腐,麻婆豆腐,香乾。”
他一一把菜擺出來,這些菜全部出自青州五味居大廚之手,味道絕佳。
“給我帶那麼多豆腐做什麼?我更喜歡吃肉。”宋提轄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欽佩周立行的,能把一個窮得叮噹響的小縣城治理得如日中天,他是個有本事的人。
“河縣被逆王的人佔領了。”周立行難掩激動,臉上出現憤恨神情,“我去過總督衙門,兵符不翼而飛,我沒辦法,宋兄。”
他激動的看向宋提轄,往年那些過節,早已不見,只有期盼和對逆王的憤怒,“當年艱難時,你也去過河縣,我們也曾並肩過,宋兄,老弟今日是來求你來了,你救救河縣。”
他說罷不顧自己四品官身,撩起前擺就跪下了。
不得不說,他神態轉換得很快,方才在門外還一臉的嫌棄。
宋提轄自然是知曉河縣被逆王佔了,但撫臺那邊沒有命令下來,他也不能擅自動兵,再說了,他雖說是統管青州兵甲,手裡卻沒有什麼兵,有的也多是維持秩序,抓捕盜賊、剿小規模山匪等性質的兵,而不是上陣殺敵的那種兵。
兵種不一樣,所需要做的事,自然也不一樣,能力更不一樣。
“起來,你這是做什麼?”宋提轄親自扶起他,忘了方才自己也滿是嫌棄。
“宋兄,你若不出手相救,老弟我就不起來。”周立行猶如鑲在地板上般,死死的跪著,態度堅決。
然而宋提轄力氣大,一提,便把他提了起來,按在椅子上坐好,“老弟,你知道無兵符出兵,是什麼罪名嗎?”
“知道。”周立行愧疚點頭,“罪同謀逆。”
“你知道,你還來找我?這不是害我嗎?”宋提轄寒聲道。
“宋兄,你知道河縣一旦亂套會怎樣嗎?”周立行神情悲痛,一想起此刻河縣的狀況,眼睛便紅了,“這些年,河縣百姓的生活水平,遠比其他地方的高數倍,所有人都能買得起綾羅綢緞,所有人都能讀書識字,每個人,每月的收入,是其他地方個人收入的幾十倍。”
“一旦亂套,這些,都將不復存在,很快被打回原形,想要再恢復,就難了,宋兄,河縣每年的收入,所納稅銀,兩個青州都比不上,逆王得到河縣,就等於得了兩個青州!”
宋提轄聽罷不為所動,“朝廷自會派兵收回,你別急。”
“宋兄!從青州送信,就算八百里加急,也要半個多月才能到,來來回回,兩個月過去了呀!到時候一切都晚了,宋兄,我求你了,救救河縣吧,宋兄!”他說罷又想再次跪下。
宋提轄自然清楚,時間不等人,但無兵符調遣就用兵,是謀逆罪,抄家滅族的大罪。
“當年螭南縣,你沒有袖手旁觀,如今河縣落難,你也不能厚此薄彼呀宋兄!”
“性質一樣?螭南縣那是實實在在的土匪,如今逆王是造反。”宋提轄不客氣的道,“行了,別哭喪著臉,看著煩,想讓我出兵,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條件。”
“你說!只要你看出兵,我都答應你!”周立行豁出去了,語氣顯得急切而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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