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淵心頭也怦怦跳,他腦海裡立刻回想最近發生的事,他跟隨陳謙去盛州,盛州地廣人稀,沒接觸什麼人,接觸到的人也都健康。
那麼,他是怎麼染上天花的?
掃了眼避開的死士,那些死士臉上並無病態,說明不是他們傳染給他的。
既不是這些死士,便是其他人了。
他還沒到病情最終的叛軍營地,便被抓了。
“難道是在……”
他想起與陳謙回京途中,他們發現大批逃兵,有的成了流寇,有的回了家。
陳謙是個好官,善人,路上遇到逃難的人,見他們可憐,會散些吃食和錢財接濟,其中接觸過一家人,那家老人說家中從軍的兒子回來了,也不知朝廷會不會降罪,陳謙還特意說不會。
難道?
“不可能,若有病,他們怎會不知?當時看他們的情形,不像是有病的樣子。”魚淵搖搖頭,“難道其他人?”
他又開始回憶,想著一路走來,接觸過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是很健康的樣子,沒有任何染病的跡象,“難道……”
他不敢深想,越想,心頭的震撼越大,嚇得後背涼颼颼的。
——
陳謙目送恭王離去後,拿著令牌進了城。
他手裡雖執有令牌,卻也要經過太醫的檢查,和經過三天的觀察期,負責此事的官員恰好是萬朝衍,底下人報了名字上去後,他立刻下來親自接陳謙。
“陳大人,朝廷規定,凡是進城之人,必須接受三天的觀察期,好在萬府和溫府現如今都無人居住,大人若不嫌棄,隨在下過去住?”萬朝衍拱手問。
“按流程來即可,不必特意為我破例。”陳謙搖頭拒絕,“進城的人多?”
“許多人拖了關係進城避難,也不能不給進,只能出此下策了,若無令牌,入城過了觀察期後,也只能在規定的區域活動,靠近不了皇城。”萬朝衍一面說一面領陳謙去他未來三日要住的地方。
兩人沒走幾步,便聽前方傳來驚恐的聲音,“天花!他染了天花!”
“怎麼回事?”萬朝衍立刻奔過去問。
負責看守的御林軍見禮後立刻道:“萬大人,這人過了三天觀察期,可以放出去了,可最後一次檢查時發現染了天花,三天前他進城的時候,人好好的,絲毫看不出染病的樣子。”
“這病詭異,可能潛伏期更長,來人,立刻延長觀察時間,五……十天,觀察十天方可放出去。”
“最近可有放出去的?”陳謙問。
“放出去過幾批。”萬朝衍答道,話出口他秒懂陳謙的意思,“大人您的意思是?”
“立刻把人召回來,他們接觸過的人,也都叮囑注意,最好劃出個區域來隔離。”陳謙感覺到,大興的劫難,要開始了。
不,不只是大興的劫難,是人的劫難。
萬朝衍吩咐屬下去辦事後,依舊親自領陳謙去他住的地方,因著身份的緣故,他有單獨的院子,院子不大,剛好夠安排隨行保護的人。
“大人,您先歇息。”萬朝衍還要去安排那染病的人,沒時間敘舊。
“去吧。”陳謙覺得有些疲累,微微聳肩,後背還傳來疼痛,他覺得是最近趕路太過於勞累的緣故。
萬朝衍走後,他便躺下睡了,可睡不安穩,到了半夜,更是頭痛欲裂,坐立難安。
他爬起來要喝水,卻走不穩,絆倒了,外邊守夜的護衛聞聲進來,一扶,發現他肌膚燙得嚇人,“來人,叫大夫來。”
半夜,萬朝衍半夜被請到陳謙居住的院子時,幾個太醫和大夫剛會診結束,陳謙已吃藥,昏睡過去了。
“太醫,陳大人是老毛病犯了?”他希望是老毛病犯了,陳謙有頭疾,這是他知道的。
太醫嘆了口氣,“萬大人,根據脈象,陳大人發的不是頭疾,是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