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長這回卻不說話了,冷冷瞟了他一眼,便吩咐屬下道:“今日起,一隻蒼蠅也不準飛出去。”
“是!”擲地有聲的聲音,響徹黑夜,讓本便惶恐的牛家婦孺更加不安起來。
“軍……”牛正還想問,百夫長卻已巡邏去了,他剛伸出去的手只得尷尬縮回。
抬腳準備離開牛家,還沒落腳,便被攔住了,士兵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道:“對不起,沒有命令,您不得離開牛家半步!”
牛正自出生起,還沒受過如此待遇,他不服氣的把腳放下,“我離開半步了你能怎麼樣?!”
士兵依舊沒什麼神情,一人一邊,直接將他架回了門內。
牛家其他人見家主被架回來,頓時,一干婦孺哀嚎起來,“肯定是包飛達出賣了咱們,否則,怎麼單單他兒子放出來了?”
“行啦,少說兩句,哭什麼哭?天還沒塌下來!”牛正一個頭兩個大,他狠狠颳了眼不知所措的弟弟,“你乾的好事!”
“我什麼也沒幹啊我。”牛越大聲為自己辯駁,粗糙的臉上寫滿委屈。
“他爹,月兒不能在萬家過夜啊,再過一兩年月兒就要議親了,在別人家過夜,傳出去,你讓她怎麼做人?”牛大夫人扯著牛正,泣不成聲。
牛正本便心煩意亂,婦人一哭,他更急躁了,“她一個女孩兒家家,你不好好管著,不好好拘著她在家學女工,放她整日出去胡作非為,好了,現在出事了,你反倒怨我?”
“我沒有怨你!”牛大夫人也硬氣,當即擦掉眼淚便狠狠道:“我只是讓你趕緊去萬家把女兒接出來,女兒是我一個人的嗎?你沒有份嗎?若不是你縱容,她敢出去胡來嗎?你倒好,出事了,先推卸責任!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牛正:“……”他就說一句,這女人夾槍帶棒的一連串,他有推卸責任的意思嗎?
“大哥,你要不去萬家走一趟?月兒終究是個女孩兒,萬家又沒有年紀相仿的姑娘作陪,且還有個公子……”牛越覺得就算全家人都冤枉他,他也不能不說句話。
“你今天去不去?”牛大夫人不知何時從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橫在自己脖子上,“你不去我就死給你看!”
牛正嚇一跳,又氣又急的,“你把刀放下,我去,我這就去!”他真服這女人了。
牛大夫人怕被誆,刀沒放下,反而歇斯底里道:“你現在就去,我看著你出門,你出門了我自然放下。”
“夫人!我想去,可人家不讓我出門啊。”牛正無奈道,“你先把刀放下,我不會不管月兒的,快放下,別傷著自己。”
“你就是不肯去!你不去我自己去!”牛大夫人雙手緊緊握刀,始終橫再脖子上,她慢慢往外移動,當到門口的時候,她大聲道:“姓包的,你不仁也變怪我不義!你們管事的呢?我要見宋提轄,我要舉報包飛達草菅人命!”
牛正嚇得雙肩一抖,閉上了眼睛,這女人……
銀月換金輪,翌日的天陽光燦爛,萬里無雲,湛藍湛藍的天,望一眼,心中頓感舒暢,憋悶的心情,也瞬間豁然開朗。
然而包家卻很是不同,此時包家滿院愁雲,相較於牛家,包家不只是被困家中,包家所有人,都分別關在自己屋內,不能與家人見面,不能交流,心慌、焦慮、忐忑、害怕……種種負面情緒縈繞在心頭。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