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風雪漫天,乘騎黑狼,自山中而來的白衣少年,如此詭異的組合,瞬間就讓所有的騎士戒備起來,一時之間,盡是刀劍出鞘之聲。
吼!
如此明顯的敵意行為,也讓黑山的喉間發出一聲低吼,蒼藍的火焰至其四爪之下蒸騰而起,烈火濤濤,帶著無盡寒意。
“亂叫什麼,看清楚,自家人,那是我大哥!”
黑山過激的行為,讓風清安往它的腦殼上敲了一下,他一眼就認出了那些被騎士們簇擁在中間的馬車,在大半年前,就曾經停在他家門口。
“大哥!”
風雪中,風清安略顯稚嫩的聲音傳得很遠,而原本就要有所動作的騎士們握住刀劍的手臂都瞬間僵住,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馬車車簾,也在此刻被掀開。
一位讓風清安極為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從馬車車廂中走出,站在車轅上,手扶長劍,看了過來。
除卻他的大哥風清平以外,還能是何人?
只是大半年時間不見,大哥的身形變得更為高大,身上更是多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儀氣度,好似高不可攀的崇山峻嶺,讓人不自覺的便會忽略那過分年輕的清雅面容。
“安弟!”
驚訝的聲音響起,騎士們頗為默契,刀劍收鞘聲也在同一時刻響起。
因為隨著風清安騎乘黑山靠近,他們也看清楚了那孩童與他們所保護之人極為相近的面貌。兩人之間的關係,不言自明。
“大哥,你現在派頭可真大啊!”
風清安半是感慨,半是真誠道,他看得清楚,就他大哥所乘坐的這車馬車周圍,最少有半百數目的騎士跟隨,而這些騎士身上,用於遮擋風雪的大氅下,分明就是甲光凜冽的盔甲。
回鄉探親,一路所過,甲騎隨行,風清安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規格的待遇,但是他記得不錯的話,私藏甲冑,不需要五指之數,可以謀逆之罪判處,喜提全家問斬。
而他大哥身旁這些騎士,人人披甲,他們胯下所騎乘的比他先前曾見過的駑馬,高出不止一個頭,這是什麼馬也不用多說。
他騎著黑山出現的時候,這些馬可沒有一匹有過受驚的表現,一個個都鎮靜得不行,就如同馬背上的騎士一樣。
“你的變化也不小!”
風清平看著在這天寒地凍的大雪天氣下,騎黑狼,穿白衣,甚至還赤腳的胞弟,語氣幽幽道。
“……”
一時之間,兄弟二人相對無言,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遭遇彼此。
“上來吧!”
風清平沒有沉默太久,招呼風清安,登上馬車。
“好!”
風清安也不墨跡,騎著黑山,就在諸多騎士詭異的目光之下,接近馬車,隨後一把登上車轅,轉身拎著黑山,將身形縮小至尋常家犬大小的黑山也拖了進去。
“這是你當初養的那隻犬?”
當兄弟二人在車廂中相對而坐時,趴在兄弟倆中間的黑山,張著嘴巴,吐著舌頭,身後的尾巴都搖出了殘影,它知道,自己現在老老實實當一條犬就行了。
主人的大哥是什麼樣的存在,它早就已經有過深刻認知,它能走到如今這一步,雖然沒有受到大哥的直接關照,但完全脫不開主人大哥的影響。
“對!”
風清安點點頭,突然撞見回家的大哥,除卻一開始的驚喜之後,他現在也有點發懵,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養挺好的,還不到一年,就長這麼大,還能被你騎著到處跑!”
風清平低頭打量好似尋常家犬一樣的黑山,笑著調侃道。
“還是多虧了大哥你啊,要是沒有大哥你,黑山可長不到現在這麼大!”
風清安哪裡聽不出大哥的調侃,語氣悠悠道,那股令人感到壓抑的威儀氣度,此刻也散去了不少。
“與我有何干系?”
風清平修長劍眉一挑,略顯詫異。
“黑山是吃了我嫂子送過來的好寶貝,才有瞭如今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