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曼有些不自然的盯著李俊陽說道:“我自然是自然侄子是個好的,但是那望子成龍的李大哥就那是那般明事理了。”
“一段婚姻如果是得不到長輩的祝福的話,最後會因為最後一根稻草壓的兩個人喘不過氣的。”陸曼若有所思的說道。
朱掌櫃伸手撩了一下陸曼給風吹亂的頭髮說道:“當初你不也是不管不顧我的嫁給我,就當時而言也算是低嫁,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陸曼莞爾一笑道:“那不一樣,我孃家人不是因為你這個人而反對這門親事,而是因為客觀原因反對這門親事,這些年夫君也爭氣,替我掙下不少面子,但是如果長輩是因為不厭棄了這個人反正的親事,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朱掌櫃張望著李俊陽和李心說道:“可是我覺得我,妹子是個好的,配什麼人不能配?”
“當年我祖母告訴我的,親事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不僅僅是兩個人的門戶旗鼓相當還有兩個人的生活環境和家庭素養,李母是個吹毛求疵的人,我怕她打心裡就厭棄了李心。”陸曼終於還是說出自己的擔憂。
“我呸!”朱掌櫃碎了一口說道:“不過就是糧油鋪的商販還挑三揀四的,我家妹子還看不上一個小商小販呢。”
“那米鋪不是李家娘子看著,李父不也是正兒八經的農民,如果真的事商的話,你李侄子如何考了秀才,原先你不也對李侄子交口稱讚的。”
“這?那一碼歸一碼,如果他合著家人欺負我的妹子的話,我就不依,要不娘子你這幾天多出去走動走動,我瞧著城西那老王家的大兒子也到了相看的年紀了,之前替他祖父來抓藥,瞧上幾眼,瞧著還不錯。”朱掌櫃一拍大腿說道。
“王家大兒郎我之前也考慮了,但是家裡祖父臥病在床,祖母早逝,父母又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底下還有個在私塾的弟弟,一家人過的緊巴巴的,李心過去,那真是雪中送炭啊。”
“那不行,那不行,我妹子怎麼也是也要去錦上添花的,怎麼能跑去給人家雪中送炭呢。”朱掌櫃有些懊惱自己提起老王家的大兒子了。
李俊陽微微的側身看了眼東張西望的陸曼和朱掌櫃微笑著說:“我叔叔、嬸子向來是個穩重的人,看來是真心疼你這個妹子。”
李心莞爾一笑:“你應該叫我姑姑,因為我喊陸曼做嫂子。”
李俊陽聽了李心的話,瞬間耳根子都血紅了低聲呢喃著:“我年歲比李心姑娘還要長上一些,明年八月我會去參加秋闈。”
“那你要加油哦,不過李公子學富五車,想來一定能功成名就的。”其實李心不知道說什麼,覺得加油兩個字應該不會錯吧。
想來凡是去考舉的人都希望自己榜上有名吧,好話雖然是美好的祝願,但是人人愛聽。
“我每天都有做功課的,絲毫不敢懈怠,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憑自己的一己之力為百姓謀福,至於功成名就那倒是後話。”李俊陽說的言之鑿鑿,冬日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宛如謫仙。
“你一定能做到的,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想來將來百姓肯定是愛戴你的,你也能得償所願的。”
“可是李心姑娘,萬一我在秋闈不能拔的名次,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夠努力而對我生出旁的想法?”李俊陽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擔憂的看著李心,滿滿都是期待。
“不會啊,科考只是一種制度,能考上固然是好的,就算沒有名次,也不能說明你沒有才華,只能說明那考官眼光太差。”李心脫口而出。
李俊陽看著李心的嘴巴一張一合,陽光透過梧桐樹的枝丫打落在她的臉上,看的李俊陽一陣恍惚。
“李心姑娘真是有趣,旁人都怪考生不努力,你倒是怪起考官不給力了,不過李心姑娘的這份安慰我暫且收下了,興許日後用的上。”
李俊陽說著把手裡的紅豆散開,放在李心的面前說道:“這幾顆紅豆是我的這幾年斷斷續續撿來的,都是挑最大最圓潤的,給李心姑娘留著把玩。”
李心瞠目結舌的看著李俊陽手心裡的紅豆,腦海裡忽然閃出:“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難道這個年代只是以為紅豆是顏色鮮豔的果實,而不是知道紅豆的另一層含義?李心並沒有伸手去接那滿手的紅豆,只是怔怔的看著陽光下那泛著鮮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