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夫君這猴急的樣,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弄好的,畢竟是天長日久的事情,也不能急於一時啊。
而且方家大郎剛才那表現出來的樣子,可是油鹽不進,也唯獨對李心的時候,臉上會鬆動上一些,你說我們如果貿然前去試探一番會不會是自討沒趣啊?”陸曼話雖這麼說,語氣也是不無擔憂,但是身體卻很誠實的蹲下了下去給朱掌櫃穿好鞋子。
朱掌櫃忙自己弓下身子拉好鞋幫子說道:“娘子以後這些活,我可不捨得你幹,當初你跟著我背井離鄉的時候,我就說了,這輩子我不管是能有出頭之日,還是碌碌無為,都要掏心窩的對你好,讓你在我的能力範圍內,隨心所欲的生活。”
陸曼別過頭去,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的淚說道:“誰讓你又提起陳年舊事了?”
“娘子莫不是想家了?如果娘子正當想的緊的話,我差人送娘子回去小住幾天,但是說好了,只是小住啊,要不然為夫可是要著急的。”朱掌櫃像個孩子一樣的眼巴巴的望著陸曼。
陸曼噗嗤一笑道:“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我這都嫁予夫君了,哪能動不動就回娘子呢,再說山水迢迢的,也是有心無力了。”
“好在夫家沒有忘了我孃家人,前不久阿孃來信,說你送的山參和過年用的物品都收到了,信裡還有些愧疚當年對你的種種呢。”陸曼說道這裡偷眼打量著自己的夫君。
朱掌櫃一把抓住陸曼的手說道:“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幸得老東家栽培,丈人不棄,把自己的心肝寶貝下嫁給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當年他們無非也是害怕一無所有的我給不了他女兒幸福罷了。”
“娘子,我一會回房修書一封,就說著感謝他們把女兒下嫁之恩,我一定不負眾望、視如眼珠子讓他們二老放心,免得二老總是惦念,當年若不是他們培養,我也娶不到人人羨慕的娘子。”
“我這感恩戴德都來不及,哪裡還有什麼仇不仇的,再說了和至親置氣那是傻子才幹的事。”朱掌櫃說著淚眼盈盈的抓著自己的娘子的手。
“娘子這些年讓你跟著我遠離故土,作為人女卻不能在跟前盡孝道,為夫有愧啊!”
“相公我們還是不要說這些了,你的心意阿孃、阿爹自然都是明白的,眼下之際還是看看李心妹子的事情怎麼解決好了。”
李心的事情她也是打心眼裡著急啊,畢竟年過了就十七了,這在鄉下已經是要孩子她孃的年紀了。
“這個事情宜早不宜遲啊,要不李心妹子過了年都十七了,歲月催人老啊,要是姑娘家家的給拖到二十歲了,怕是鰥夫都不好找了,我呸,瞧我這破嘴,我妹子能拖到二十歲麼?還鰥夫呢。”朱掌櫃拍打了自己的嘴巴,急急忙忙的出門去尋方榮了。
方榮好不容易讓李心先去休息,畢竟前幾天朱掌櫃的診斷也是李心失血過多,日後需要好好的調養的。
方榮看著呼吸已經微微平穩的李心,知道人已經睡熟了,方榮伸手把有些掉落的被子給李心蓋好,這才拉了凳子在窗戶下翻看著李心之前放在那裡的書本,朱掌櫃看房間的門是敞開的。
沒有敲門就直接進去了,一眼就看到方榮翻看著案几上的醫書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想不到你也認識字,以前竟也是小看你了。”
朱掌櫃可是一直把方榮和舞刀弄槍聯絡在一起,可沒有和舞文弄墨聯絡在一起啊,如今看方榮看的入迷也不像是裝模作樣,更是對方榮刮目相看了,多好的後生啊,可惜啊!就是、、、
朱掌櫃不自覺的看了眼方榮的下半身,微微的嘆了口氣,真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啊!
方榮見著朱掌櫃進來忙合起來醫書說道:“無非是看些插圖打發下時間而已,朱大哥是來尋李心的嗎?”
方榮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為難的看著床上的李心已經呼呼大睡了,朱掌櫃自然也是看到李心已經早早和周公約會了,朝方榮招招手道:“我們到外頭去說話。”
方榮點點頭,躡手躡腳的帶上門,跟著朱掌櫃去了偏廳的一個小書房,方榮環視了眼架子上的藏書,嘴巴張成O形,但也只是愣神那麼一兩秒的時候後,又若無其事、恭恭敬敬的坐在朱掌櫃邊上的椅子上。
朱掌櫃看著這一屋子的書笑道:“這些都是我們家老太爺的收藏,我不過是借閱而已,不過到底是年紀了,很多事情力不從心了,所以如今倒是成了顯擺的擺設而已。”
“如果真要顯擺的話,朱掌櫃也不會把這麼多的孤本和海藏放在這不起眼的小書房了,而是應該大張旗鼓的放在前廳。”方榮淡漠的說著。
朱掌櫃訕訕的笑著說道:“我也不過是幫忙照看罷了,這些可都是我家老爺的心頭好啊。”
方榮環視了一下博古架上的書籍,感同身受的點點頭道:“墨老先生確實是醫者不折不扣的榜樣,只是不知道墨家,在京城也是家大業大的為什麼偏偏對這窮鄉僻壤尤其看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