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俊彥點點頭:“我當然怕死了,要是我死了我的兄弟怎麼辦?我的暖暖怎麼辦?要是我娘子以後回來了怎麼辦?”
李心盯著葛俊彥,葛俊彥琢磨不透李心這是想幹嘛?難道她夫君剛下山她就寂寞空虛冷了。
雖然自己也喜歡做人為樂,而且自己剛剛還吃了她做的蛋糕,都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
再看一眼李心,大大的眼睛、白白的面板,有些嬰兒肥的臉蛋,雖然不能說是風情萬種,但是也小家碧玉啊。
葛俊彥咬了下牙後跟,下了很大決心的說道:“一會只能你自己主動一點。”
李心剛想把裝蛋糕的空碗給扣好,冷不丁的聽到葛俊彥視死如歸的話語加上那無可奈何的神情。
碗,哐噹一聲摔在地上,頓時摔成了幾大塊,葛俊彥見李心蹲下去用手去撿,忙說道:“用掃把,用掃把。”
李心把地上的碎碗收拾好了後,看著還賴在廚房的葛俊彥不解的說道:“你剛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替你娘子守身如玉的麼?如今怎麼又給人誤以為是誘惑不夠了?”
葛俊彥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李心的意思忙搖搖頭說道:“大丈夫何以拒死,我自然是不怕死的,只是怕我死了以後暖暖可怎麼辦。”
也對,在龍虎溝當土匪的,哪個不是刀尖舔血,死?或許怕但也不能避免啊。
“要不我給你支個招,這次方榮下山去查龍虎溝的事情,如果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你和你兄弟們商量一下,可以去戰場上立功,以後博些功名來,不僅可以光宗耀祖,也是一條正途,好過在這山裡惶惶不可終日。”
“並且有人這樣肆意的栽贓陷害,一定是有又所圖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給他人做嫁衣裳,也許離開龍虎溝還是一條出路,不然什麼人把你們頂在風口浪尖,你們都不得而已,就如同頭上懸掛著一把刀,比去掙軍功安全不了多少。”李心建議道。
葛俊彥摸著自己的腦袋說著:“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我們的總攏十幾個人,還都是拖家帶口的,我帶著個暖暖,老二帶著個媳婦,老三還有老孃在後廚幫忙。”
“那個蘇毅也就是文弱書生一個,還帶著個舅舅、舅媽的,他舅舅是我們山寨的郎中,你也見過的,他舅媽也在廚房裡幫忙的。
我山寨裡的這些人都是逃難到這裡的,和家裡人衝散了,一路過來到這裡,死的死,散的散,都沒幾個親人了,大凡能活命的也就是眼前這條人人都不屑一顧的路子了,要不你看蘇毅一家,蘇毅小小年紀就是個秀才,一看就是書香世家的,怎麼願意落草為寇啊。”
李心聽了葛俊彥的話也覺得無可反駁,稍稍想了一下才說道:“也許蘇家肯跟你來這山上,是你一個土匪頭子都願意給他們挑書上山,也沒見你們做什麼欺男霸女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那書是我挑上來的?”葛俊彥說這話的時候,左顧右盼,顯然很不想承認這件事。
不過也正是這一系列的行為,讓李心篤定葛俊彥其實是個有底線有良知的人。
李心稍稍想了一下說道:“暖暖也是時候學些刺繡了,要不以後出嫁了,就不如這山寨的日子自由自在了,不知道大當家的聽沒聽說過鎮上的一品坊嗎?”
葛俊彥點點頭:“那都是有錢人去的地方,我只是有略有耳聞罷了,我們山寨裡的婆子針線活都不錯,我們幾個的衣服都是買些布塊到山上來縫製的,怎麼說也能省下手工錢。”
這大概是李心聽到最駭人聽聞最窮的山大王了,幸虧不是押自己上山來當壓寨夫人。
“如果暖暖願意,我和一品坊的老闆有些交情,我可以求一品坊的老闆收了暖暖做學徒,日後她學些本領、能看些賬目以後對於議親也是有好處的。”
李心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她在賭,賭葛俊彥不是嘴上說說要為暖暖計一計,而是真的會付諸行動。
“好,如果這事方家娘子能幫我辦好的話,就算他們不願意去,我自己去,但是你說的話要算話,要不然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抽筋扒皮的,哪怕你的相公對我有救命之恩。”
李心聽了葛俊彥的話冷冷的倒吸一口氣,還很俏皮的拍拍自己手臂上的毛孔說道:“我只是答應你讓一品坊的老闆娘收留葛暖暖,至於她自己以後的造化,還是要看她自己的,畢竟沒有人可以揹著她走完整個人生,你不要誤以為我要對葛暖暖的一生負責。”
李心還無奈的攤攤手說道:“就算是我想負責,也無能為力啊,比如在一品坊,她自己不好好學習,她自己一不留神離家出走了,那我也愛莫能助啊,你女兒也是長腿的。”
反正李心的態度很明前,幫忙可以,但是後續的事情都比她無關,她可不想好心好意最後落到不得好死的下場。
葛俊彥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李心能幫他的女兒計一計,並且能把暖暖塞到一品坊去討生活,他已經感激不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