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東山與姜尚真對視一眼,大笑起來。
陶劍仙的這番說辭……似乎很有道理,他們不宜反駁。
陶然告辭一聲,祭出一艘符舟,離開魚鱗渡。
姜尚真趴在欄杆上,笑道:“怎麼折騰這麼一出了。”
崔東山雙手抱住後腦勺,“不是信不過誰,而是人多了,以後只會越來越多,總得找點事情讓他們做做,一個人啊,就不能太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很多本不該成為問題的問題,純粹就是閒出來的。”
姜尚真問了個很內行的問題,“以後青萍劍宗諸峰修士、武夫,他們挑選親傳弟子,你也要管?”
崔東山微笑道:“平時就是個做做樣子的空架子,一般情況,不會真管,走個過場而已。”
只是當崔宗主真想要管的時候,也就可以管上一管了,而且屬於那種有據可查的名正言順的管束。
崔東山抬起雙手,十指交纏。“互為卯榫,就牢靠了。”
只顧著個人的感受,追求純粹的自由。
唯有作逍遙遊的陸地真人,野修散仙是也。
崔東山沒來由問了一句,“周首席,你覺得何謂喜歡一個人?”
姜尚真笑了笑,“大概是如墜賊窟,任你殺賊如麻,依舊敵不過。”
仙都山,謫仙峰掃花臺。
隋右邊手持一把痴心劍,劍光清亮如雪光。
她唯一的弟子,小廚子程朝露如今在那座洞天道場之內練劍。
山腳落寶灘那邊,出現了一位好像雲遊至此的老人。
隋右邊驀然瞪大眼睛,顫聲喃喃道,“先生,先生?先生!”
龍泉劍宗,猶夷峰。
劉羨陽,終於出關了。
確切說來,就是長長久久睡了一覺,不再是以往那種打個盹兒。
看著活蹦亂跳的劉羨陽走出屋外,賒月鬆了口氣。
劉羨陽臉色古怪,以心聲說道:“我又見到了遠古天下十豪之一的那位劍修。”
既然劉羨陽都這麼說了,其實對此並不感興趣的賒月,只得假裝好奇問道:“然後呢?覺得你是個天才,一高興,就傳授你幾手高明劍術了?”
劉羨陽神色複雜,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擺擺手,“與他有個約定,以後再告訴你細節。”
賒月問了個比較感興趣的問題,“打架很厲害?有多強?”
劉羨陽點頭道:“曾經跟隨他走了一趟落寶灘碧霄洞,我只能是遠遠觀戰一場,看不真切,反正贏得很輕鬆。”
賒月咂舌不已,劉羨陽要是這麼說,那位十豪之一的劍修,到底是怎麼個強,就很直觀了麼。
劉羨陽走到崖畔蹲下,隨手摸起腳邊一根甘草,撣去泥土,叼在嘴裡,細細嚼著。
宗門群山搬遷至此,眼中所見風景就有不同了。
遠處有山,古名白嶽,山中崖刻極多,“攀雲捧日”,“人間天上”等,傳說有百餘處之多,劉羨陽沒有具體數過。
雖然名為白嶽,山色卻赤如硃砂,每逢陽光照射便會燦若晚霞,宛如女子塗抹胭脂。
遠處有湖,每逢風吹水面,像是一把被打碎的鏡子。此山與此水,都在一縣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