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流給老秀才使眼色。
老秀才捻鬚不語。
老秀才,靠你打圓場了。
又是我?驢推磨還給點草料啃啃呢。何況這麼大場面,我這細胳膊細腿的,能摻和?老哥你就不心疼老弟?
反正我這大徒弟要是出了點問題,我就去落魄山找你的小弟子。
那我試試看?
趕緊的!
老秀才哈哈大笑,早早伸出手去,再握住鄭居中的手,使勁搖晃起來,“鄭老弟,走,咱哥倆下一盤棋,說出來怕嚇到你,老哥我這些年棋力暴漲,今兒可不比以往,再不藏拙了,定能贏你……”
被老秀才這麼一鬧,道祖和至聖先師幾乎同時收回手。
禮聖笑道:“不必兌子。”
餘鬥卻是問道:“你想兌子?”
“你不服氣?”
鄭居中反問道:“信不信我連陸沉一起兌子?”
我們三人,就都別十五境了。
唯一坐著的韓俏色呆呆坐在原地,瑟瑟發抖,道心……還談什麼道心。
什麼叫真正的神仙打架,眼前這幅場景就是了。
這可不是什麼市井少年狹路相逢的那種撂狠話啊。
老秀才唉了一聲,“鄭老弟,咋個又跟人吵上架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啊,能動手就別動口……當然了,最好吵架打架都別有,畢竟人家是真無敵唉,都說人的名樹的影,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給錯的綽號,豈是浪得虛名的?再說了,陸掌教境界可高!至於李希聖,就算了吧,畢竟如今是自家人。”
至聖先師估計是聽不下去了,咳嗽一聲,算是提醒老秀才別在這邊拱火了。
老秀才心裡苦啊,我這叫反其道行之,不這樣,鄭居中能聽得進去?
李希聖其實已經察覺到這邊的情況,就想要趕來白帝城,大不了提前與鄭居中對弈一局便是。
如果不是想著為小寶瓶護道一場,這局棋是早下還是晚下,其實差別不大。
只是李希聖卻被禮聖攔阻,禮聖只是讓他好好準備三教辯論,其餘都不用管。
道祖抬頭望向那幾個字。
鄭居中確是萬年罕見的大才,不必爭先。
道祖說道:“那三局棋,該怎麼下就怎麼下好了。”
至聖先師點頭稱是。
老秀才點頭道:“三局好,兩勝一負,就比較公平了,下棋這種事情,當天心情好不好,有無吃飽飯,喝著好酒還是喝了劣酒,棋力起伏不定,做不得準的,三局就很好嘛,一局下完,勝不驕敗不餒,好好準備下一局棋。”
陳清流笑道:“老秀才對下棋很有見解啊。”
老秀才還是點頭,“見解比較獨到了。”
背劍而來的二掌教餘鬥,只是遙遙望向昔年倒懸山方向。
道祖以心聲笑道:“鄭居中,如你所見。”
既然終於見面了,就是得償所願。
白帝城那處秘境當中,出現了第三個“鄭居中”,身穿道袍,頭戴道冠,滿身道氣,他與外邊天地的道祖,打了個道門稽首。
道祖一步跨出,來到這處秘境,微笑道:“皆非劍修,反而旁觀者清,那就與道友順藤摸瓜,聊幾句‘劍道與一’好了。”
不曾想鄭居中卻笑道:“我倒是更像知道何謂第一場‘天下’的失魂落魄。”
道祖說道:“名可強名,道不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