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錢低下頭。
寧姚伸手揉了揉裴錢的腦袋,笑道:“你師父都打贏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裴錢剛要說話,陳平安突然說道:“這件事由我來決定好了,裴錢?”
裴錢使勁點頭。
陳平安問道:“姜赦?”
姜赦鬆了口氣,笑道:“你說了算。”
五言眼睛一亮,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激神色。
老秀才輕輕點頭。如此一來,裴錢才能夠最不為難。
咱們文聖一脈,到底是最護犢子的。善!
屋內就此沉默。
實在是沒有可以多聊的內容。
貂帽少女大搖大擺走到門口,鬼鬼祟祟敲了敲門,問道:“山主,山主夫人,你們聊完了麼?我能不能斗膽插句話?”
寧姚沒說什麼,陳平安板起臉點頭道:“聊完正事了。”
謝狗一本正經說道:“那就好哇,這不咱們周首席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想要在霽色峰祖師堂議事之前,咱們內部先通個氣,免得到時候提上正式議程,你反對我贊成他附成她又說要再議的,鬧哄哄,爭執不下,白白耽誤山主的珍貴修道光陰。”
姜赦聽得頭疼,白景這都跟誰學的說話方式。
陳平安微笑道:“那就等他的想法熟了再說。”
姜尚真急眼了,快步走上臺階,“山主,我這個想法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慎重決定!”
小陌站在謝狗身邊,伸手輕輕抵住她湊過來的腦袋。劉羨陽雙臂環胸,笑呵呵斜靠房門,說必須給周首席撐腰一次,跟屋內陳平安對視一眼,劉羨陽朝他豎起大拇指。崔東山坐在門檻上,小雞啄米,豎起併攏雙指,說自己可以保證周首席此言非虛。姜尚真胸有成竹,升官一事,十拿九穩了嘛。五言看向臉色緩和許多的裴錢,姜赦不敢,或是忍著不去看對面,男人便只是神色溫柔,輕輕拍了拍道侶的手背。寧姚單手托腮,笑眯起眼,好像跟裴錢以心聲聊著什麼。老秀才長撥出一口氣,懶洋洋靠著椅背,轉頭笑著望向光線明亮的門口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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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老舟子終於願意撐船離開宗門地界,孤零零的一葉扁舟消失在浩渺碧波中。
齊廷濟隨身攜帶有一座青霓福地,即將動身趕赴扶搖洲,親自與劉蛻更換福地。
先去了趟涼棚,邵雲巖和酡顏夫人,還有三名弟子都在那邊喝酒。
邵劍仙還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齊廷濟也懶得跟他解釋什麼,只說要自己立即走趟天謠鄉,便下山去找陸芝。
先前劉蛻就說讓齊廷濟直接帶上懸弓福地,不必多跑一趟,齊廷濟卻說此事還需要跟陸芝、邵雲巖幾個商量一下。離別之際,答應幫忙捎話的齊廷濟建議天謠鄉,不妨先將碧霄山修補起來。劉蛻思量片刻,便有了決定,只是忍不住詢問一句,當真不會畫蛇添足,惹惱了那位觀主?
齊廷濟卻是不再多言,劉蛻一咬牙,當場就給所有祖師堂成員下了一道法旨,全力補山!
哪怕被老觀主看穿了心思,退一萬步說,碧霄山都會被收回,也要讓那位老觀主拿到一座完整碧霄山。
問題在於那隻祖傳“多寶囊”裡邊的小半寶物,被歷代祖師爺或煉化為本命物,或是與人鬥法、搏命給折損了,這讓劉蛻極為心虛,一筆糊塗賬,一代代傳到他這個現任宗主手上,如何是好?
陸芝帶著新收的弟子一起登山,有些好奇,“怎麼取了這麼個名字?”
少女嫣然笑道:“諧音唄,程與陳,三彩與散財。”
當年那人,送了她一把蛇膽石。
陸芝想了想,說道:“記得好像有個佛家典故,是說那善財童子的五十三參?”
程三彩點頭道:“根據佛書記載,他曾遍歷一百一十城,參訪五十三位善知識,有大毅力,大智慧。”
上古歲月,斬龍一役發生之前,若論藏寶之多,尤其是藏書之豐,龍宮自稱第二,沒誰敢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