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謙顫抖著將箋紙遞給了他,“你自己看看。”
那個品級不小的官員也素有才名,對詩詞之道向來也是頗有研究。他見康謙老學政將箋紙交給自己,還以為是對方想考較自己,便鄭重地接了過來。
“雲想衣裳花想容...”
剛開始這官員還不以為意,可開篇第一句,就讓他瞳孔一縮,喉嚨蠕動,正襟危坐起來。
下面是第二句: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讀完整首詩,這官員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和麵前的康謙康老學政一般呆滯。他顫抖地握著箋紙,說道:“這...這詩是何人所寫?這是一首好詩啊!”
康謙強壓下心中的震撼,望著寧慈的身影說道:“不,這哪裡只是單單的好詩?這還是一首絕佳的詠人詩,此詩一出,過往數年花魁大會所產出的詠人詩全都成為了糞土之作!”
“嘶!”
旁邊幾個官員聽到康謙這毫無保留的讚美之詞,不由得紛紛感到震驚,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還沒見康謙給予過誰這麼高的評價!
這時候,有一個負責主持的官員拿著幾份箋紙走了過來:“康老學政,張家的張公子、王家的王公子他們也做出詩來了,您請看看。”
康謙深吸一口氣,平復下了心中的震驚。他拿過這官員遞過來的幾份箋紙,粗略看了一眼,便緊鎖眉頭,十分不快。
“秋分一夜停,陰魄最晶熒...嗯,這首詩寫得還不錯,就是過於堆砌辭藻,言辭華麗而空虛無物。”
“金露玉相逢,八分懷酥中...狗屁不通,寫得什麼東西?”
康謙一連看了好幾份箋紙,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黑,最後加快速度,將遞上來的這幾份箋紙看完後,將它們全都給丟了出去。
“一群不學無術的東西,平時一個個的吹得那麼響亮,今天一看肚子裡沒半點東西!”
他狠狠地唾棄了一番,最後拿出一開始遞上來的那份箋紙,臉上的表情漸漸陶醉起來:“還是這首詩寫得好,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嘶~此詩真是仙氣飄飄,令人難忘啊。”
幾位官員在一旁看到康老學政那暈陶陶的表情,再看看被他丟在地上的幾份箋紙,不禁越發感到好奇,這頭一份遞上來的詩作,真有那麼好嗎?
下一刻,康老學政說道:“你們都看看,看看!這才是真正的好詩!像剛才你們遞上來的那幾首詩,都是些什麼狗屁不通的玩意兒。”
這些官員將箋紙接過去,細細拜讀,臉上神情漸漸陶醉,康老學政則是紅光滿面,朝身邊的人宣佈道:“不用再看了,今夜就將這首詩定為榜首吧!另外,將寫出這首詩的作者請過來,我要與他把酒言歡,不算了,還是我親自過去請吧!”
看著康老學政一副求才若渴的模樣,旁人目瞪口呆,不過是一首詩而已,至於這麼激動嗎?
....
畫舫上,寧慈交完卷,回到了林泰來的身邊。
“寧慈兄,這麼早提交上去,可是已經有了把握?”
宴席上,林泰來親自為他斟了一杯酒,期待地問道。
今天他的趙四娘能不能成為花魁,可全看寧慈這首詩了,也難怪他現在會如此緊張了。
“放心吧,一會兒等著看結果便是。”
寧慈笑了笑,如果詩仙李白的詩詞都不能評為第一的話,那麼那康謙老學政的腦子絕對是壞掉了。
“好好好。”
林泰來鎮定下來,他雖然覺得寧慈這麼快便交上了作品,有些不妥,但竟然選擇相信了他,便只能一條路走到底了。
“寧慈哥哥,今夜來了這麼多才子,你有把握嗎?”姜晴坐在寧慈旁邊,笑嘻嘻地問道。
寧慈笑了笑,“你對我還不放心嗎?一會兒,我保管那康老大人親自過來給我敬酒。”
“哼~我才不相信。”姜晴故意哼了哼鼻子。
這時候,似乎是為了驗證寧慈的話語,康謙康老大人果真離開了坐席,朝他們這裡走了過來。
林泰來正是著急的時候,迎了過去,“康老大人,怎麼樣了?”
哪知道那康謙康老大人直接忽略了他,親熱地拉起了寧慈的手:“先前多有怠慢,你別見怪,快快與我上座!”
姜晴、林泰來等人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