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所有三品以上官員都到了，曹府此刻人去樓空，至於兩廠那邊……”一名帶劍侍衛躬身回道，不過言語中有所顧慮。

“但說無妨。”天子不以為意。

“林公公那裡依然沒動靜，既不奉旨也不討逆。”帶劍侍衛小心回道。

天子皺起了眉頭，這個局面有點出乎意料，原本兩廠總督是曹降冰陣營的，也因為這樣才完全架空了天子，此刻曹降冰面臨絕境，這個兩廠的話事人怎麼就保持觀望了？

“召蔡錦言覲見。”

片刻後，蔡錦言才帶著朧月花求見，而面對天子時，這位書生卻一眼道破了兩廠的心思。

“陛下應昭告天下，曹賊忤逆，理當誅滅，誅滅其九族，但百官無罪，其餘人等既往不咎。”

天子恍然點頭，繼續說道：“非但如此，論劍盟和紅葉幫護駕有功，予以重賞，吳曉剛和姜紅葉都授予丹書鐵券和伯爵封賞。”

賞罰分明，既往不咎，籠絡人心，看到這，蔡錦言也不禁對著天子謝恩歎服。

天子最後接見的是黃崇聖和小飛，他知道這數起滅門慘案不是紅葉所為，也不是曹降冰主導，那只是對外的說辭，以達到滅曹的目的而已。

此刻召見他們兩個就是要他探尋真相，畢竟外族參與的傳言天子也已經聽聞。

“黃崇聖，你父親黃無為本就是領二品銜員外，現念你滅曹有功，特將乃父品銜賜予你，令著你組建鎮寇司，你親任主事，連同天府徹查此案，你看可好？”

這是天子的恩德，也是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黃崇聖自然不會推辭，當即跪拜謝恩。

一起走出宮殿的時候，朝陽已經升起，經過一夜的風雲突變，蔡錦言的第一步總算邁開了，雖然曹降冰已經脫逃，但他的羽翼已經瓦解，如何收拾殘局便看這位天子的手段了。

經歷了一路逃亡，以及對覬覦天機石之徒的對抗，現在黃崇聖不但是東傲江湖道的盟主，也是論劍盟的特使，更受命天子，成為鎮寇司的長官，從此之後他不再是那個曾經的紈絝公子，而是天下群豪中的一個響噹噹的人物。

小飛站在黃崇聖身後，心中五味雜陳，雖然他們之前好像什麼都沒改變，依然並肩作戰，但他卻感覺自己和他越來越遠。

“飛哥，我們終於在皇宮之內了，今天我無比清晰看到了旭日升起，如同無比清晰看到那藏在陰暗中的影子，漸漸露出猙獰，我們距離真相更近了。”黃崇聖不無感嘆道。

“你是想家了吧。”小飛幽幽說道。

“誰不想呢，但我們都回不去了。”

黃崇聖突然轉過頭，看著小飛問道：“如果哪一天，你我發現真相遠比想象中更殘酷可怕，或者我們不得不站在敵對的立場，你還會認我這個朋友嗎？”

“至死不渝。”小飛毫不猶豫回道。

“飛哥，用得著這麼噁心嗎？”

“沒事，習慣習慣就好。”

朝陽中，小飛摟著黃崇聖的肩膀，一起走向了皇宮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