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開始講自己在南疆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中蠱的前後過程。
聽凌風講完這一切的坎坎坷坷後,汪墨晗感覺到有些意難平。她緩緩的抬起頭,嘴唇微顫,看著眼前的這個大男孩,此時的他臉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汪墨晗對凌風說道:“小鋒,你跟我說的這些事情,除了我和田醫生意外……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我師父有一次來看我的時候,我不小心暴露了,此外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了。”凌風說到這裡,他看向汪墨晗,他聽到汪墨晗那顫音中還帶著一絲哭腔,凌風笑了笑,說道:“你看看你,我這才多大點兒事啊!人固有一死,我覺得我這一生過得也算是充實,也沒有什麼讓我追悔莫及的事情。我來這人世間走著一遭,很多事我也看開了。不就是個死嘛!有多少次我都是跟死神擦肩而過,可以說我每天的日子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來的,這有個什麼。上天還給了我一年的時間,也算是對我不薄了。說不定我下輩子還能轉世道一個富貴人家,一身衣食無憂。多好——”
聽到凌風這一番長篇大論,再看看此時臉上一臉輕鬆的凌風,汪墨晗咬著牙,忍不住錘了錘他的胸口,說道:“你咋到現在這個份上還有時間貧嘴啊!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有點沒心沒肺的。”
“沒心沒肺的多好,每天都可以過得如此地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凌風笑著望向窗外的星空,眼角似乎有意思不易察覺的淚花。
“這就是你躲在這裡逃遁避世的理由?你知道嗎,你這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汪墨晗看著凌風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懂個錘子?!”
凌風轉身瞪著汪墨晗,那一身吼嚇得汪墨晗打了一個冷戰。這時,凌風繼續說道:“你知道那個蠱有多麼厲害嗎?你知道嗎你就亂嗶嗶!但凡是中了那個蠱,這一輩子都解不開,而且那些苗疆人也不知道那個蠱該怎麼解。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凌風說到這裡,已經從呵斥變成了訴說,他平靜了一下,說道:“田叔的醫術算是比較高明的吧,但是他比起我師父呢?”
“那當然還是你師父厲害!”汪墨晗哆哆嗦嗦的點了點頭,說道。
“我師父都對這個東西束手無策,更何況是田叔。我現在不這樣,我還能怎麼辦?”凌風搖了搖頭,閉著眼,看著天花板,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你還有一年的時間,我覺得你應該繼續治療比較好,說不定你還有機會……”
汪墨晗還沒說完,就這樣被凌風打斷了,他擺了擺手,說道:“趁我現在還有一年的時間,我想替她實現她這人生中最後一個願望。”凌風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神也變得極盡溫柔。這種感覺十分的熟悉,像極了楚震當年看自己時候的眼神。
“小鋒,你平時會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不適的嗎?”汪墨晗問道。
“會啊,有的時候會感到自己的身體各個部位都疼的要死。”凌風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說道。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汪墨晗一臉擔憂地看著凌風,生怕他下一刻會倒在地上。
“放心,我沒事,我又不是什麼酒囊飯袋。風一吹就倒在地上了。”凌風擺了擺手,說道:“我的身體,你就不用擔心了。畢竟,這都是沒法子再改變的事情了,我還是安心教我的書,然後看著我的學生考上心儀的大學,我也就可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了。”
看著正在伸懶腰的凌風,汪墨晗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他,生怕自己哭出來。在她心裡,凌風給他的印象就是那個經常在她那裡蹭飯的少年,那個有了困難就找楚震的那個小弟。那時的凌風見到自己總會恭恭敬敬的叫自己一聲——“嫂子”。現在的凌風變得更加的有擔當,更加的成熟。這反而讓汪墨晗有些無所適從。她明白,眼前的這個蠱大男孩再也不是那個只會只會靠著楚震刷經驗的小弟了,現在他早已蛻變成了一個可以讓人依靠的好“大哥”。
在上個年代有一部電影,裡面有句話相當的經典。大致內容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真正成熟的時候,就是當他在給父親舉行葬禮的時候。”誠然,這句話有一些偏激的成分在裡面,但是這句話所要傳達給大家的意思是應該是當一個人沒有那些可以依靠的人之後,他也就會慢慢走向獨立,走向成熟。凌風就是這樣,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楚震,楚震的離開也讓他學會了成熟,學會了堅強。
“你準備瞞到什麼時候?”汪墨晗問道。
“看情況吧,能瞞一天算一天。”凌風搖了搖頭,說話的語氣充滿了無奈與心酸。
“我覺得,你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找出來的。”汪墨晗聳聳肩,說道。
“是啊,我師叔的那個徒弟是個順風耳,而且還是齊銘的大舅子。”凌風聳聳了肩,一臉無奈的說道。
“什麼,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汪墨晗驚訝的說道。
“我也想說啊,這個世界可真的是小,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的妹妹竟然是我的同學,而且我這個弟弟竟然是她的男朋友。”凌風搖了搖頭,說道。
“那既然是這樣,那你可得小心點了。你隨時都有可能暴露!”汪墨晗勸道。
“這個我也清楚,我已經做好防護措施了。”凌風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這你就不要擔心了,盡在我掌握之中。”